望著怒的像一頭獅子的陳三思,戚長容眸光稍斂,微一頷首,從容不迫的啟唇喚道:“三皇子。”
“長容太子。”陳三思不知什麼時候湊上前來,在他耳邊恨恨的磨了磨牙:“你之前那般耍我,害我做了多少無用功,就準備用那麼點東西將我打發了?”
“你堂堂大晉太子,不該如此吝嗇才是。”
吝嗇?
那倒不見於,畢竟就算東宮再怎麼窘迫,能入東宮庫房,並且用來送人的禮定然不會是凡品。
戚長容仔細琢磨了一番,抬眼對上陳三思的眼,認真的說道:“三皇子,或許你該重新找先生學習‘吝嗇’的詞意了。”
就她從庫房中跳出去的那七樣,除名家字畫外,還有一斛西海珍珠、名家親制的文房四寶,以及一把至少有百年曆史的鳳尾七絃琴。
若單論價值,那些可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就論最普通的西海珍珠,因其顆顆圓潤光滑,亮度上佳,在民間從來都有價無市,更別說是進貢入宮的,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
是以,就從手筆而言,她不止不吝嗇,甚至大方的過了頭。
想當初,她本想讓姬方隨便選幾樣送去,可後來仔細一想,若是挑選的不好,又會讓陳三思找到挑起麻煩的藉口,遂親自入了一趟庫房。
直到現在戚長容都還記得,當她選出這幾樣時姬方臉上肌肉抽搐的模樣,彷彿是挖了他身上的肉,心都在滴血。
那庫房戚長容很少進,鑰匙一直都保管在姬方手中,對於庫房裡的寶物,姬方可謂是如數家珍,讓他說上幾個時辰也不嫌累。
如今少了許多,姬方怕是今夜會失眠了。
想到這兒,戚長容嘴角一彎,竟是無聲的笑了。
陳三思無理取鬧,嘴角掛著一抹得逞的笑:“你傷的可是我的心,我的心豈是那幾樣東西能彌補的?”
“既然如此……”戚長容故意往後拖了拖聲音,待陳三思胃口被吊的足足時,正色道:“孤待會兒便讓人去雀宮將東西拿回來,也免得三皇子看了煩心。”
聽到這話,陳三思還未擴大的笑意僵在嘴邊,略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下意識睜大了眼。
下一刻,眼看著戚長容就要喚人進來,他立馬出聲打斷,極不滿意的加重語氣提醒她道:“那些都是你給我的賠禮!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要回來?!”
“那又如何?”戚長容挑眉,語氣悠然:“既然三皇子不滿意,孤自然要收回,在送出讓三皇子滿意的賠禮。”
“雖然……孤並不認為當初有錯。”
陳三思:“???”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當初把他耍的團團轉也就罷了,最後好不容易得知她身份,結果又碰了一鼻子灰!
怎麼想,都不是一次愉快的經歷啊。
陳三思本想嘲諷兩句,可看著戚長容沉靜的面容,坦然的目光,他本能的認為,任何言語上的嘲諷都無法對她造成傷害。
於是,到嘴邊的話又被咽回了肚子裡,陳三思重新醞釀一番,有些小小的好奇:“若讓你重新送賠罪禮,長容太子想送什麼?”
聞言,戚長容一派風光霽月,笑意盈盈瞥了他一眼,道:“既然三皇子是傷了心,送一碗補心的湯藥最為合適不過。”
陳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