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戚長容臉色煞白,眉頭微蹙的捂著發疼的額角,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一下可是撞狠了。
按理來說,憑藉她的速度,只要反應迅速,應當毫髮無損才是。
可她當時正在走神,反應慢了兩拍。
等徹底做出反應後,人已經撞了上去。
待到額上的疼痛襲來時才徹底清醒。
“殿下無事吧?”侍夏連忙從長袖中拿出藥膏,在戚長容撞紅了的地方敷上厚厚的一層。
藥膏清清涼涼的感覺襲來,帶著一絲不甚顯眼的清香味,緩解了火辣的疼痛感。
戚長容放下手,不自覺的倒抽了口涼氣,等暈沉沉的腦袋再度恢復清明後,面對侍夏擔憂的目光,才緩緩的搖了搖頭:“無礙。”
說罷,她深深吸了口氣。
侍夏所調製的藥膏有安神的作用,其香味也能使人的神思更為清醒。
車伕請罪的話歷歷在耳,戚長容擺了擺手,揚聲問道:“此事與你無關,可知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車伕的聲音隔著簾子傳入耳中:“小的不知。”
聽到這話,戚長容心下默默一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街道上的喧鬧聲忽然低了下去。
這時候,侍夏伸手撩開簾子,不動聲色地往外邊看了一眼。
只見原本遊蕩於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退避至兩旁,神色間彷彿略有驚懼。
那等深入骨髓的害怕,與面對燕亦衡時的厭惡全然不同。
戚長容一頓。
在侍夏擔憂的注視下,安撫性的拍了拍她:“別怕,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孤頭有些疼,你先去瞧瞧發生了何事,待回來後仔細與孤說一遍。”
“是。”侍夏點頭。
隨即提起裙襬,小心翼翼的跳下馬車,順著僵硬的人流一直走到最前邊的那輛金色馬車旁,還未走近,便聽到了遠遠傳入耳的叫囂聲。
彷彿已經爭吵了有一段時間了。
侍夏停步,忽然駐足不前。
在前面不遠處,頗有熟悉的聲音囂張跋扈地道:“你家主子喝醉了酒,難不成你也喝醉了嗎?沒長眼的東西,竟然敢驚擾我的車駕,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罷,侍夏彷彿聽到長鞭揮舞,破空襲來的聲音。
隨即‘啪’的一下打到人的身上,力度之大,彷彿要一鞭子將人打得皮開肉綻。
在鞭子落地之時,又是‘撲通’一聲傳來,隱隱夾雜著周圍人的唏噓以及受擊之人的痛呼。
即使沒有親眼看見,侍夏也能腦補當下的場景,應當是駕車的車伕一個不渣,從車上咕嚕嚕的滾落了地。
顧不得渾身傷痛,車伕連忙匍匐跪在地上,連聲道:“奴該死,五皇子殿下恕罪。”
認罪,認的乾脆利落,就像是早就串通好的。
然而聽到這話,周圍駐足的百姓們面上似有憐憫之意。
可沒有一人敢站出來與燕穆善對峙,哪怕他們看得很清楚,之前明明是五皇子的車架故意撞上三王爺的馬車。
聽到這話,侍夏秀氣的眉頭緊緊一擰,終於意識到前面與燕亦衡發生爭吵的物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