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謝夢微彎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正在撫琴的戚長容,目光在琴上修長白嫩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離開。
奇怪。
她怎能覺得,太子的手比她還嫩?
若是不看臉,也不知道兩人的身份,只看手的話,自己就像摳腳大漢,而太子更像嬌滴滴的小姑娘。
謝夢心底嘀咕了兩句,又很快把注意力轉回來。
她現在只在乎,什麼時候回上京。
“急什麼,和書拿到了就回去。”戚長容語氣淡淡,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謝夢,仍自顧自的調絃。
而後,指尖輕輕一勾,‘錚’的一聲,令人心神振奮。
謝夢道,再次追問:“那什麼時候才能拿到和書?”
“至少要等收拾完馬家後。”
“行!”謝夢想也不想的應下,再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見謝夢輕而易舉的答應,侍夏驚訝的微張著嘴,視線愕然的在兩人間轉來轉去。
什麼時候,謝夢這麼好說話了?
曾經的她不是放言,絕不會參與殿下所致的骯髒事中嗎?
怎麼這麼快就改了主意?
不等侍夏想出所以然來,戚長容就緩緩的將計劃說了一遍,淺顯易懂,令胸無城府甚至神經有些大條的謝夢極快理出思緒。
最後,她咬了咬牙,道:“行,不就是狐假虎威麼,這誰不會?我去!”
……
時至深夜,當打更人第二次從府宅外經過時,坐在暗室中的馬澤旻再也忍不住滿心驚懼,幾乎心神欲裂的開始顫抖,煞白的臉色,有豆大的汗珠從他額上緩緩滴落,連呼吸都有瞬間的停止。
坐在他對面的謝夢滿臉茫然,根本不知這人想到了什麼,竟然把自己嚇成這副模樣。
然而他所有的表情都隱藏在黑色的面紗下,暗室中昏暗的燈光更是掩蓋了一切有可能探尋秘密的渠道。
唯有她兩道有如實質的目光,隔著面紗死死的盯著馬澤旻。
面紗後,謝夢沒有輕易開口。
在如此沉默而凝重的環境中,馬澤旻被嚇得不輕。
就在他坐不住即將開口時,謝夢彷彿剛剛發現他的懼怕,淡道:“怕什麼?來者是客,今夜我又不會殺了你。”
若說本來馬澤敏還能強忍著不動,可當此話一出,當聽聞那個‘殺’字後,他面容鉅變,滿臉的驚慌恐懼。
他注意到了,這個女人說的是今夜不會殺,而不是以後不會殺。
也就是說,他的性命仍沒有得到保障。
頓時,馬澤旻緊緊地握著拳頭,勉強道:“閣下既答應我當面交談,又何必帶一面紗隱瞞身份?”
“見你,非我所願。”面紗後的謝夢翻了個白眼兒,不耐煩的道:“我只不過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馬澤旻臉色越來越難看,修剪的扁平的指甲狠狠陷入肉中,他卻感覺不到疼痛:“閣下何意?”
回想戚長容的囑咐,謝夢繼續道:“意思就是見你之後,日後該發生什麼還是會發生什麼,不會因今夜的見面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