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琛正在棲梧院中打拳。
明明是寒冬凜冽,他卻只穿著單薄的長衫,虎虎生威的拳頭彷彿能將空氣打凹陷,不多時,額上便覆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戚長容沒有出聲打擾,就這麼靜靜的站在迴廊處,依靠於木蘭盛放的樹旁,津津有味的欣賞眼前的美圖。
不得不說,君琛確實自律。
除了在無事可做時愛貪睡,還有酒後愛上房頂揭瓦兩個毛病之外,在無其餘的錯處可挑。
身為軍中的大將軍,他起到了良好的帶頭作用,成為了全軍的表率,哪怕隔著一層棉衫,從遠處看去,都能感覺到他衣服下肌肉的勃發力。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不遠處的人以極快的速度靠到近前來,差點一個拳頭砸在戚長容的臉上時,她才緩緩回過神,輕輕朝眼前人一笑。
“將軍是想教訓偷窺的肖小之輩?”
“什麼是你?”
君琛尷尬的收回手,退後一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收內力于丹田,沉穩道:“差點冒犯了殿下,是我的不對。”
“是孤的問題,驚擾了將軍練功。”
說完這句話後,靠在樹邊的戚長容往前傾身,鼻翼輕輕的動了動。
見狀,君琛眼中尷尬更甚,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然,他以為的不著痕跡,在戚長容眼中卻是破綻百出。
特別是他的眼眸,從前望進去看見的是一片坦率,現在再看……
似乎又那麼兩分羞意。
戚長容心下了然,再怎麼有男子氣概的人,在面對心儀的物件時,總會比平常多些謹慎。
想來,大將軍也不想讓她看見他這麼衣衫不整的模樣。
想到這兒,戚長容嘴角微不可見的向上翹了翹,明知故問道:“將軍下午可有空?”
“有。”君琛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
問這話的人是他最在意的,就算沒有時間,這時候也必須要有。
聞言,戚長容笑出聲來,踮起腳尖將君琛散落而下的鬢髮重新納入玉冠,道:“既然有時間,將軍便先去收拾一番,與孤一同去個地方。”
君琛挑眉:“殿下是想去五巷子口看溫麒玉?”
“是啊。”
戚長容感慨般的點了點頭:“溫卿的情況複雜些,至今已纏綿病榻兩個多月,孤若再不去瞧瞧,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兩個月前,在重新籌集治罪證據時,遭到了蔣伯文殘餘勢力的絕境反撲,在那一場惡鬥之中,溫麒玉傷了心脈,一直用補藥溫養著直到現在。
聽宮中的太醫而言,若想不留下病患,最好多休養幾個月,將這寒冷的冬天渡過去,待來年再行上任。
君琛酸溜溜的道:“他受傷了還能得幾個月的假期,你受傷了就只能硬撐著,為何不多給自己留一些餘地?”
“將軍是在心疼孤?”戚長容笑意盈盈的翻舊賬:“說到這裡,孤倒是想問一問,當初孤幾次受傷,甚至危及性命,將軍到底是什麼想法?”
“剛開始只是覺得殿下死了,我會很麻煩,所以不能讓你死。”
君琛微微笑著,說到這裡頓了頓,後又捏了捏眉心,故作無奈的道:“後來,則是情自心生,捨不得殿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