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使輕功往前竄,一邊恍若正兒八經的解釋:“時已至丑時,今夜是殿下的新婚夜,可不能怠慢。”
順著微涼的月光,戚長容能明顯看見他面頰上的的微紅。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被放在柔軟的蠶被面上時,她才伸手環出了君琛的脖頸,湊在他的耳邊輕輕的道。
“將軍,今夜,由你欺君。”
……
夜幕褪下,日光漸盛。
翌日一早,幾乎一夜未眠的戚長容寫了一封‘告假書’,派人送到晉安皇的書案邊,還沒有得到回覆,就已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太子大婚,有半月婚假。
她按期過假,只是這半個月不待在皇宮罷了。
在上京隱秘的某處水宅中休息了一天,戚長容換上了女裝,在面容上做了簡單的修飾,與君琛踏上了回君府的路。
消失良久的君門主母謝曇緣,經過多時的沉澱,也是時候在眾人的面前露露臉了。
即便是在馬車中,君琛也為謝曇緣戴上了帷帽,逐一垂下的白紗遮擋住了她的驚世容顏,隔絕了來自各處的打量注視。
謝曇緣握住君琛的手,察覺他的手心微溼,不由挑了挑眉:“將軍緊張什麼?”
“頭一次帶媳婦兒回家,能不緊張嗎?”君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抑制住胸腔中驚人的心跳聲,玩笑道:“何況,我媳婦的身份還如此特殊。”
“將軍不必緊張。”謝曇緣笑的從容,即使隔著白紗,也能看見君琛面上的忐忑:“我現下這幅妝容,就連沈卿與周卿都未能瞧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是他人?”
“但溫麒玉一眼就認出來了。”君琛不再掩飾心中的不安,擰緊了眉頭,沉聲道:“我不該無理取鬧,非要讓你陪我回君府,焉知會不會有第二個溫麒玉?”
越說,君琛越發覺得自己簡直愚蠢,明知她的身份幾乎見不得光,還要磨著人冒身份暴.露的風險滿足他的私慾。
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沒有半分兵馬大元帥的風範。
想罷,君琛乾脆道:“不如咱們打道往回走吧?咱們不回去了。”
“不可。”謝曇緣微微一嘆,安撫性的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既然答應了將軍,孤就不會言而無信。”
君琛固執,非把歪理說成正理,振振有詞,理不直氣也壯:“可我現在又不想回去了,你難道不知,世間所有男子都是善變的嗎?”
“將軍。”謝曇緣伸手捏了捏他面上的肉,無奈道:“眼下車已行至主街,估計許多人都知道這是君府的馬車,也知道馬車上坐著的人是誰,要是咱們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更讓人懷疑?”
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就是此般狀況。
此話一出,君琛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聳拉著眉眼自暴自棄,恨不得往謝曇緣的懷中拱,可憐巴巴的道:“果然,我就是一個累贅,只會拖你的後腿。”
“將軍,不許撒嬌。”謝曇緣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眉心,笑意十足的提醒:“現在你是兵馬大元帥,就該拿出屬於元帥的威嚴,倘若一直如此,會有人說你懼內的。”
君琛自我放棄,哼哼道:“他們愛說就說,反正也是事實,我不怕。”
“將軍……”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君琛撇了撇嘴,不忍回想犯蠢時的自己:“總歸是自己作的,無論後果是什麼,我都會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