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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日苦熬

冷夜之中,不能躲暖和的被窩反倒打發在外尋人,那些個大概也不爽利,搜尋不甚認真。外邊的動靜持續了一會兒,那些人也沒有找到這房中來,然後低語聲逐漸淡去、遠去。

林平之也放下心來

一夜既過。

拂曉之間,氣寒一日最極,屋舍難抵,床被亦難抵,林平之受寒凍之氣侵襲,再度醒來。

眼見窗外見明,不需多思,即再度沉浸辟邪劍法的內功心法運轉。

時間雖短,真氣卻在一點一滴凝練出來。

又連坐一二時辰,再一次結束脩習,已經日上三竿,屋中仍覺寒冷,林平之哆哆嗦嗦著又艱難在盆中點起篝火,接著目光一掃,注意到地上大半乾涸的血泊中物,略加沉吟,伴著滿腔複雜情緒,投火揚灰,了斷傷心事。

一日滴水未進,腹中無物,飢渴難耐,但苦於未準備食物,只得強自忍受,實在受不了了,就蹣跚到門外,想捧雪作食,但又思及譜中提醒,兩三日內,萬不可有任何進食,水米皆是,只得幹舔雙唇放棄,蹣跚回屋。

然後小憩休整,或是強聚精神,再度修煉。

直到黃昏,林平之試了下,已能下床,但走不了幾步遠,便放棄了先回家報個平安的想法。但如此傷勢,一日夜便能下床,辟邪劍法的內功秘訣之神奇,已見端倪。

是夜,自是同樣練功、休整之間輪迴罔替,舍此無他。

如此前後連續堅持了三天,又有辟邪劍法的絕頂心法作傍,已恢復了些許元氣,基本行動已無太大影響,只是苦於連日沒有進食,身疲體乏,有氣無力,步下甚是虛浮。

但失蹤數日,父母怕是不知有多擔心,終是得回家去。他便穿戴好,暫將袈裟在屋中角落藏好,之後拄劍堅持著出了屋。

正值黃昏,林家老宅腐朽的大門開了縫隙,林平之自內而出,眼前豁然開朗,街頭巷尾,冰雪已經融化,只剩下屋簷泥瓦間還有些許殘餘。

老宅與鏢局不說城南城北,卻也是隔著多條街巷,正常行動無礙,卻還不是太便利,等回到鏢局時,天邊餘暉也已所剩無幾。

氣派的鏢局大門口,固守的精壯漢子已從八人減為了兩人,那兩人一見他,頓時大喜過望:“少鏢頭回來了!”一人入內報信,一人過來迎他進去。

林平之只讓這人立即去叫廚房準備吃食,只要能吃能喝的就行,生冷無忌,越快越好,然後自己緩緩跟過去。

廚房中。

“平之……”

林平之直接在灶臺邊吃著殘羹剩飯,一聲呼喚,王夫人聞訊找來。

林平之甫回過頭,便被她緊緊抱住,並激動道:“平之你總算回來了,你死哪去了,知道我多擔心……”

林平之不想表現出異常,只得一手筷子一手碗攤開兩邊,任王夫人抱著,而此刻他的身體狀況,是稍重一點觸碰到就容易牽扯著傷口,王夫人抱來很緊,令他有些難受,但不能發作,只好強忍住不適,儘量放鬆用正常語調,輕聲安慰道:

“好了好了,娘,我沒事的,不就是失蹤了幾天嗎,沒事的,這福州城裡,有誰還能來害我不成?你先放開我,我快喘不過去來了。”

王夫人忙放開了他,問道:“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

“娘,我很餓,都一天沒吃飯了,先讓我吃完。”

“好好好,你先吃……你慢點吃,別噎著,沒人和你搶。”

林平之知道久餓逢食不能太撐,因此不等飢餓感消失,只下肚一碗米飯一碗湯便作罷。

“娘,我爹呢?”

“他出城去尋你了,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來,你給我說說,你這幾日去哪裡了?你可知道我和你爹有多焦急?”

王夫人也是江湖中人,見孩兒人既無事,也就恢復了直接明斷的性子。

林平之道:“娘,我很累,先去睡一覺,至於你問的事,等明日爹來了,我再一起說罷。”

“你……罷了罷了,累了就快去休息。”

王夫人見他臉上確有疲色,既是心疼,也是無奈,答應下來。

“多謝娘,我先回房了。”

林平之笑嘻嘻道了一聲,步伐輕快地離開。

而等回到房間關上門,黑暗之中駕輕就熟前行數步,他身上輕鬆態勢頓失,弓著腰一手撐在旁邊的桌子上,閉眼緊繃,微微喘息,臉色隱隱猙獰,他傷勢未愈,要在人前裝腔作勢自然會很難受,很痛苦,忍到現在無人才發作,已是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