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爾嘴裡嚼著一塊戒菸糖,擠出了人群。
他戴著一頂鴨舌帽,一件白襯衣,黃色小馬甲,襯衣領口打著領結,身下是一條黑色馬褲,腳上套著高筒的馬靴,胸前掛著一架魔石相機。
他三十出頭,留著一頭捲曲的長髮,眼神憂鬱,充滿了藝術氣息。
略微蠟黃的膚色,眼眶下厚重的眼袋,難免讓人覺得他沒有什麼精氣神,就像一直被疲倦困住無法掙脫,總是沒有休息夠的樣子。
他是蘭斯晚報的記者。
身為記者,早出晚歸,或者晚出早歸都是常態,一旦哪兒有了什麼突發新聞,就算是在半夜,他也必須立刻起身趕往現場。
報紙的銷量全在內容,內容因何而來,靠的就是他們這記者的雙腿。
一步快,步步塊,一步慢,步步慢!
新聞是有著時效性的,如果報紙的新聞內容總是在其他報紙的背後,時間一長,買報的人就會越來越少,報紙銷量大跌,入不敷出,就會減少人工,節約資金。
這是一種惡性迴圈。
所以,一家報紙是否優秀,記者才是關鍵。
阿扎爾是一個優秀的記者,尤其是在港口區,基本上,港口區發生的新聞往往都是他第一時間收集到,這是因為他在港口區出生,在這裡住了二十多年,直到前年存夠錢了,這才搬離了魚龍混雜的港口區,住進了環境優美治安有著保障的中區。
不過,他的關係網還是在港口區。
在港口區,他有著不少線人,一旦有什麼突發事件,就會立刻來通知他。
幾分鐘前,倉庫這邊天降異象,所有的地方都晴空萬里,豔陽高照,這邊偏偏烏雲密佈,狂風暴雨,並且,這狂風暴雨只在特定的地方,在這個倉儲區方圓千米之內。
無論哪個世界,都有著不少無聊的閒人。
好奇心驅使下,人們紛紛湧來,然後,在倉庫大門前停下。
大門口,有巡警設下了警戒線,拉著長長的繩子,不許人入內,站在大門口的巡警一個個全副武裝,揮舞著套著劍鞘的短劍,看樣子,如果有人不識相,非要闖進去,他們也就會痛下殺手。
其實,阿扎爾不是為了這個天象而來。
當然,這天象也是一種意外之喜,剛剛他還特地拍下了照片,非常清楚地將這詭異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他來這裡,是為了兇殺案。
他在港口區的警察分局裡有著好幾個線人,其中,有著兒時好友,也有純粹是金錢關係的線人,一旦發生什麼兇殺事件,對方必定會先行通知他。
昨天,有十多個巡警被特里姆帶到了這裡,其中,就有一個是他的朋友。
約翰尼警告過特里姆,讓他不許洩露風聲,所以,特里姆也告誡手下們,不準將兇案資訊外洩,如果知道有誰違背命令,一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當然,警告歸警告,聽不聽卻是另一回事。
中午前,趁著吃午飯的間隙,阿扎爾的巡警朋友將這個訊息傳遞給了一個熟人,讓他去轉告阿扎爾,說是倉儲區這裡有著大事件發生。
那個人輾轉了一陣,這才通知了阿扎爾。
等阿扎爾趕到這裡的時候,回溯法陣啟動時的天象又吸引了不少閒人,他拍照之後費了一番力氣這才擠出人群,來到了警戒線前。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阿扎爾咀嚼戒菸糖的節奏不由加快了一些,眼珠子在眼眶轉動著,視線落在倉庫大門前,那裡,他的好朋友正全副武裝地站著。
視線內,那個好友和幾個巡警向著他這邊小跑而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阿扎爾跟前。
“滾開,別擋道!”
有警察揮舞著警棍大聲斥罵。
人群慌張地向後退去,相互擠撞,相互踩踏,叫罵聲不絕於耳,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