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蘭斯城北區。
隔著一條大河,北區和南區卻恍若兩城。
相比起大而雜亂的南區,北區面積其實小不了多少,仍然有著許多高大華麗的建築,這裡遍佈華麗的殿堂,神聖壯麗的教堂,哪怕是居民區,也多是造型古樸極其優雅的建築,像聖羅蘭區那樣的獨棟小樓別墅在這邊幾乎沒有,凡是建築,都有著高大的建築群,華麗的花園,全都關在圍牆和大門之內。
霞飛路,這裡是蘭斯城的精華所在,貴族們的聚居地。
在這條路上居住的貴族,最少也是傳承有七八代,貴族頭銜最低也是子爵,並且,除了極少數來自外地的貴族之外,大多和萊斯利家族有著牽扯,就算是那些來自外地的貴族,也多少和萊斯利家族有著關係,或是血脈上有牽連,或是利益上有瓜葛。
羅齊爾子爵就住在霞飛路108號。
這棟建築並非全封閉,外面的圍牆不是磚石結構,而是由高大的鐵欄杆組成,鐵桿筆直地向上,平行排列著,吞吐著寒光,像是一個個整裝待發計程車兵,鐵欄杆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這些花紋組成了一個個含義不明的符文,看上去,格外的華麗,有著別樣的美感。
實際上,這是一個符陣,在鐵欄杆的底部地基內,埋藏著一顆顆魔石,平時,法陣蟄伏著,並未執行,只保持著簡單的警戒功能,一旦出現意外狀況,負責法陣的超凡者便會在中樞啟動法陣,那時候,便會給意外的入侵者致命的打擊,使其鎩羽而歸。
這裡,每一棟建築都是如此。
與其說是建築莊園,倒不如說是一個個小小的法陣,就像是軍事堡壘一般,哪怕是有著黑暗詭界降臨,也不至於毫無抵抗之力。
拖延了時間之後,也就能夠撤出有生力量,保持家族傳承。
整個霞飛路,大街兩邊加起來也只有兩百多棟建築,然而,它的佔地面積卻不比有著十多個街區有著好幾萬人口的中區小多少,在這條大街上,幾乎見不到行人,這裡的人,哪怕是下人僕役都會坐著馬車出行,徒步似乎是一件不怎麼體面的事情。
在數百年前,貴族的腳底決不會沾染汙泥。
現在,這句話雖然不再流行,卻不代表著那些貴族不再矯情,哪怕已經逐漸沒落,與民同樂這樣的說法依舊是異端,人生而平等的說法更是被那些貴族嗤之以鼻。
身為霞飛路108號的主人,在霞飛路的貴族圈,羅齊爾卻是一個異端。
首先,他不是藍血。
所謂藍血貴族,乃是天生就高人一等,在遠古時期,幾乎每一代都有著超凡者,變異的時候,超凡者的鮮血都是那種攝人心魄的藍色,而非普通人那樣是紅色。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血脈的異化越來越少,這種純種的藍血其實已經越來越稀少了,藍血貴族,不過是某些高階貴族的代稱。
羅齊爾的遠祖不過是萊斯利家族的管家,這一點,世人皆知。
所以,哪怕傳承了那麼多代,在某個時期,羅齊爾家族的某人因為戰功還榮升為帝國伯爵,卻仍然一直被那些歷史悠久的大貴族看不起,即便現在,羅齊爾貴為參議員十八位參議員之一,位高權重,卻仍然被當成萊斯利家族的鷹犬爪牙,無法獨立門戶。
雨點敲打著玻璃窗,羅齊爾子爵拉上窗簾,走回辦公桌後坐下。
這裡是他的書房,不得允許,哪怕是妻子兒女也不得入內,平時,也就貼身管家親自給書房打掃衛生,這裡,有著太多見不得人的機密檔案。
辦公桌前,西恩·潘翹著二郎腿坐著,態度有些不恭,對此,羅齊爾臉上並沒有什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