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福爾曼藏在陰影內,盯著走出木屋的瑞恩·夏爾。
阿方索神父站在那裡,懷抱著經書,那表情那神態那姿勢就和兩人第一次相見時一樣,平靜中略微帶著疑惑,是的,他對瑞恩有著印象。
那一次,在教堂的墓地,負責看守的他感應到了詭異的氣息波動,他沒有絲毫耽擱,很快就趕到了那裡,但是,當他趕到那裡後,那詭異氣息卻消散不見,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也就是在那裡,他看到了瑞恩·夏爾,那時候,還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很少人曉得,阿方索有著過目不忘的天賦。
他記憶力超群,哪怕是嬰孩時期見過的人,只要他願意,也能夠從記憶的長河中搜尋出來。
要知道,那才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那時候,瑞恩還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少年,現如今,卻成長為一個無視維克多·福爾曼審訊的超凡者,甚至,敢於和維克多動手,雖然,阿方索非常討厭維克多,不喜歡這傢伙身上的氣息,但是,他不會看輕這傢伙的實力。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呢?
每一次詭異事件發生,他都在其中,都有著嫌疑,說是沒有問題,怎麼可能?
只是,德爾拉多神父做出了決定,認為這少年沒有嫌疑,讓他放人,他只能照做。
聖堂內部,階層分明,他不過是黑衣教士,連紅袍都沒有一件,德爾拉多卻是連紅袍主教都必須俯首聽命的白衣,聖十字教堂唯二的大人物之一,面對這樣的存在,別說是抗命,哪怕是心中有著不同的意見,也只能藏著,隱著,絕不可能訴之於口。
或許,這少年真的沒有受到汙染。
但是,一定有著許多秘密。
若不然,德爾拉多神父也不會這樣做。
“兄弟,願上帝保佑你,榮耀與你同在……”
阿方索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深深地望了瑞恩一眼,向他微微頷首。
“上帝同在!”
瑞恩也在胸前划著十字,同樣低頭行禮。
抬起頭之後,他向黑暗中望去。
視線和維克多的目光在空中相逢,對方的目光夾雜著濃郁的惡意,憤怒的情緒排山倒海一般席捲而來,凝若實質,讓人不安。
瑞恩卻平視著,沒有挪開視線。
他的表情淡薄,這看似雲淡風輕的態度卻讓維克多更加的憤怒,視為一種更大的挑釁。
隨後,維克多·福爾曼隱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瑞恩和阿方索打了招呼之後,就隨著一位護教騎士離開了聖堂的營地,穿過低矮的山坡,進入了鳶尾花的營地,在那裡,並沒有人等著他。
……
高坡上,羅恩·萊斯利收回了目光。
即便眼前漆黑一片,即便距離頗遠,即便有著木屋隔絕著視線,然而,木屋內發生的一切都盡在他眼底,因為他無須望著那裡,他只需要看著面前的那面水鏡就好。
在他面前,立著一面彷彿穿衣鏡大小的水鏡。
說是水鏡,是因為這鏡面盪漾著波光,就那樣憑空懸浮在虛空中,懸浮在他的面前,鏡面上,木屋內發生的事情就像電影畫面一般徐徐展開。
對此,維克多·福爾曼和瑞恩·夏爾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