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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廬州城 第二章 親情和利益

趙武德的嘴角翹了翹:“之前負責城南兩座金礦的陳家出了些變故已經不勝任金礦的開採工作了,我尋思著換一家家底渾厚的世家負責開採,昨天孟家的族長找到了我,我還沒有回覆。不知秦老爺子……”

秦文柏啪的放下了茶盞,些許滾燙的茶水翻了出來濺到了手上似乎毫無察覺。

“太守大人的意思是?”

趙武德輕輕一笑:“我覺得秦家很讓人放心。”

秦文柏察覺有些失態,輕輕吸了一口氣,似有些猶豫。

空氣一下靜了下來。幾個心都顯得心不在焉,只有秦子葉似乎對地上的螞蟻產生了興趣,挺著身體低垂著眼簾。

“馬上要到學院選拔賽的日子。”趙武德望了望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空道:“今年廬州城內薦名額到底給誰,我還未能決定。”

秦文柏有些激動:“太守大人是說……”

“我覺得秦家次子年僅16歲已是後天中階的天才,來日必定大有作為這個名額秦子睿比較合適。”

秦文柏對稱讚秦子睿後天中階的天才並不在意,他深知16歲只有到了後天高階才有資格得到學院入學資格。這個名額是太守主動讓出的利益,想到他的次子也可以進入聞名大陸的學院學習內心無比的激動。

大兒子秦子楓是南梁國定遠將軍,次子秦子睿天賦異稟進入聞名的學院深造,小女秦子怡更是年僅11歲就覺醒成為了百年難遇的靈師,被九大學院之一的清嵐學院收在門下,是廬州城青年一代最耀眼的存在。

一時間秦府風光無二,就是郡守大人視察廬州城的時候也是點名親自陪駕左右。秦文柏目光飄忽,彷彿一下子回到了當時風光的樣子。趙武德也不說話,悠悠的笑著。

半響,秦文柏坐了下來,看著面前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的小兒子,眉頭重新皺了皺,似乎只有這個小兒子沒有給秦家帶來任何榮光,反而……

秦文柏目光向遠處望去,然後心中緩緩定了下來,穩穩的端起桌上的茶水開口道:“秦子葉屢次違背家規,受罰期間擅自外出,重傷他人不知悔改,給家族帶來重大損失,即日起秦子葉逐出秦家,發配寧縣馬場,剝脫一切少主權利,以後各不相干。”

說完大口喝了一口茶水,卻發現茶水早已涼透,想叫下人添茶,又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

秦子葉跪著的腿有些麻,他踉踉蹌蹌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他挺得直直的身體一寸寸的想用手將一隻掉隊的螞蟻送回蟻群,但手指顫抖的厲害。

幾次努力眼見手指即將把螞蟻送回蟻群時,一陣穿堂風吹過,手上的小螞蟻,不見了……

入夜了,冷風開始侵蝕秦子葉的身體,漸漸覺得手腳開始變冷,慢慢的向身體蔓延,幾乎要冷到胸口。

終於,秦子葉還是站了起來,左右搖晃著似要摔倒,最後穩穩的站在大廳中間。14歲的少年看著竊笑的趙有權,又看了看一切盡在掌握的趙武德,最後望向正招呼下人喊子睿來的秦文柏。

秦子葉突然覺得生活了十四年的所謂的家有些陌生,濛濛的灰暗隨著夜色漸深幽幽的蔓延到腳下。

他想起了難產而死的母親,雖不曾謀面但家中的老嬤嬤都說是個極為溫柔的奇女子;想起了五年前成功晉級後天初階時的喜悅;想起了每日從雞鳴至黃昏的練習劍術;想起了十天前從師爺手下救出來的店小二感激的笑;想起了偷偷放走的要賣至勾欄院的綠翠丫頭劫後餘生的大哭。

他想起了自己的夢想,第一次聽到劍神故事時便立志要成為劍神那樣的男人,守護家園、守護人類;最後他想起了每次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卻又不耐其煩一遍遍教他劍術的女子身上好聞的梔子花香味,午後時分那個明媚少女懶懶的微笑,亦或是吃肘子時紅撲撲的鼻尖上掛著的瑩瑩汗珠。

一股溫暖的感覺從胸口湧出,驅散了黑夜的寂冷。秦子葉覺得自己漸漸被凍住的身體恢復了知覺,一切好像重新擁有了新的意義,新的顏色。

緩緩撥出一口濁氣,秦子葉望著高坐上位的中年男人,似疑問,又似反問的道:“你是我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