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縣長在這裡最好。這事我正好也要在沈縣長你離開之前找你談一下,正好省事。”梁振寶說道。
沈淮看到高揚臉上的笑容已經斂了起來,知道他應該是意識到不管梁振寶要談什麼事情,都可能對他不利。
“那好,我就聽聽。”沈淮笑著,屁股又坐回沙發上去。
高揚也只能按住滿心狐疑,坐下來聽梁振寶談事情。
“還是嵛山湖水庫的事情,”梁振寶眼睛瞅著高揚,說道,“問題是查出來,雖然是很多客觀因素所造成,但黃副縣長以及水利局的王實兵,都沒有及時將相關問題向縣委縣政府反應,以致譚書記、高市長以及楊副市長密切關注之後,縣裡才有反應。很被動啊。這個事情,縣裡不能拍拍屁股說一點責任都不承擔。追究相關幹部的責任,甚至我跟高縣長你做檢討,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嵛山湖水庫的問題怎麼解決,縣裡要不要爭取主動?現在放水,降低水庫的水位,只是臨時的辦法,是權誼之計。另外,水電站不能執行,也會造成一些問題,縣裡用電吃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缺了水電站這一塊,縣財政上怎麼去彌補,高縣長,你有沒有想一些辦法?”
聽了梁振寶的話,高揚打量了沈淮兩眼。
楊玉權組織專家組到水庫現場調查問題時,就請從淮能集團借調了兩名專家,現在梁振寶把話說得這麼透,高揚又怎能一點都猜不出明目來?
高揚不知道是梁振寶找的沈淮,還是沈淮找的梁振寶,反正他夾在當中,跟著夾心餅乾似的,不會好受。
高揚略作沉吟,跟梁振寶說道:“這以往縣電力、水利系統維持,都不用縣裡撥款,水電站及水庫還能額外拿兩百來萬出來,這一塊短缺掉,明年的日子是真不好過。縣裡的情況,梁書記你是清楚的,我們想改變當前被動的局面,能採取的措施十分有限。梁書記,你就是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去問策啊。為這事,我也是好幾宿沒能睡得覺。實在不行,我們還只能跟市裡求助,要有什麼責任,也是我這個當縣長的來背。”
“現在不是爭誰當責任的時候,嵛山湖水庫的蓋子,是水電站副站長羅慶揭開來了,”梁振寶說道,“我昨天找他進一步瞭解了一下水庫的問題。在問題調查期間,羅慶跟淮能集團的專家有過接觸,瞭解到淮能集團正打算發展水電這個資訊,我覺得十分有用。我們要解決嵛山湖水庫的問題,把淮能集團請進來,應該算一個思路,高縣長、沈縣長,你們覺得呢?”
沈淮不急不躁的看著高揚。
高揚背稍稍直了一下,輕輕的吐著氣,不想叫梁振寶跟沈淮看出他的異常,說道:“如果淮能集團真有發展水電的意願,梁書記你這個思路,真是有柳暗花明之妙啊。我記得沈縣長在梅溪時,跟淮能集團有過合作,是不是請沈縣長辛苦一下,春節後回來負責跟淮能集團接觸的事情,或者水利方面的工作,也都由沈縣長你來分管好了……”
“不,不,不,”沈淮連忙拒絕道,“我春節後回來,還得接著搞整治,這攤事都沒有擺平,我可沒有信心把嵛山湖的事情接過來。梁書記、高縣長,你們還是另選賢能吧,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不會盡力的。”
高揚滿心狐疑的看向沈淮,突然覺得看不明白他。
羅慶把嵛山湖水庫的蓋子捅開來,市委書記、市長雷霆大怒,分管副市長決意要徹查縣水利局的問題——沈淮這時候接手分管水利工作,可以把縣水利系統上上下下捋個乾淨,都換上聽他話的人,這要比搞整治卻給一把火燒得灰眉土臉要好得不知多少,也是沈淮迅速在嵛山站穩腳的最佳良機計。
沈淮與梁振寶走到一起,難道不是為了這個?
“既然沈縣長不肯幫我們分些擔子,”梁振寶似有怨意的說道,“而黃副縣長又確實不宜再分管水利工作,是不是由宋運華先暫時接手一下?我記得他早年在水庫那邊掛過職,對水庫的情況比較瞭解。還有,羅慶這個人,縣裡還是要用起來……”
宋運華是梁振寶提拔起來的人,梁振寶想讓宋運華分管水利,高揚能夠理解,但高揚不能理解,既然淮能集團要插足嵛山,水利明擺著是一塊肥肉,沈淮自己不吃,卻送給梁振寶的人去吃,那沈淮跟梁振寶的交易裡,梁振寶答應給沈淮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沈淮不會在嵛山長留,自然不能做半吊子的事情,嵛山湖水庫以及修築嵛浦公路的事情,他會積極去推動,但不會接手。
所以,他給梁振寶開出的條件相當優越,他不僅會在今後諸多事情跟梁振寶保持一致,而且嵛浦公路的修築,將會叫交通部門成為嵛山未來三四年間油水最肥、權柄最重的縣直部門,沈淮也無意跟梁振寶爭,但需要在宋運華分管水利局之後,提名胡志軍出任縣水利局長,具體負責縣水利工作,配合淮能集團開發嵛山的水電資源;二是放羅慶調入淮能集團;第三就是梁振寶以縣委書記的名義,支援肖浩民整治東嵛鎮,這樣才有可能壓制張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