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留步。”說話間,邁步上前遞給殷貴妃一個暖手爐,“夜裡天寒,娘娘帶好手爐。”
殷貴妃感覺到詫異,抬眼望向這位據說很得太后信任的太監總管。
他的眉眼清正,眼睛炯然明亮……似曾相識。
“孟總管與我認識的一個人有些像。”殷貴妃冷不丁地開口。
孟令梓心頭驀地一顫,微斂雙目,說道:“是麼,那還真是巧。”
“……確實巧。”
想到那人,殷貴妃眼裡快速閃過一道傷懷,接過手爐,轉身離去。
……嗟餘隻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如今的她終是知道了,有些人來到你的世界,只是為了留下一抹驚鴻,隨後決然離去,讓你每每思及念起,心像被用酸酸澀澀的水泡過一遍,觸目皆傷。
女子衣襬揚起弧度,上面的花熱烈鮮活,她周身卻縈繞著一股索寞。
孟令梓望著那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
片刻後,眸中的情緒消散,他才抬步走進大殿。
“太后,邊防傳來密報,北陵發兵,已攻下一座城池,戰況危機,亟待朝廷派兵援助。”
殷太后神色未變,顯然在孟總管來報之前就得知了訊息。
“哀家已經知道了,此事只做不知,咱們以不變應萬變。”
孟令梓知道太后多疑,手底下有不少暗探,並不意外她提前知道了訊息。
而是恭敬地應道:“奴才領命。”
正要退下,殷太后似好奇的啟唇,“令梓對貴妃有些許不同。”
孟令梓像是不明所以地怔了一瞬,說話聲音波瀾不驚,“奴才所作所為只想解太后之憂,別無他心。”
語氣雖淡,神情卻很肅然。
殷太后定看了他幾息,倏地笑了,“哀家知道你忠心,只是在與你說笑,你還當真了,好生無趣。”
“奴才知錯,求太后娘娘責罰。”孟令梓迂拙地說道。
他這張臉長的賞心悅目,殷太后可捨不得罰,再者她也沒真的生氣。
遂擺了擺手,“罷了,你先下去吧。”
孟令梓退下。
出殿後,眼底閃過幽光,嘴角的弧度有些譏諷。
想到邊關的動盪,他指尖輕輕摩挲著,眉眼溢位深思。
北陵發兵,邊關打亂,大越內憂外患,或許可以趁機做些什麼。
要是順利,最後得償所願也並非不可能!
另一邊,皇上和太子正說著北陵進犯和禹州雪災的事。
“無論是北陵進犯,還是禹州雪災,對大越都是嚴峻的考驗,太子以為該當如何?”換上一身輕便袍子的皇上照例問道。
蕭宸拿出一封信,遞到父皇面前。
“謹之已有對策,父皇可以一觀。”
說完話,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小口抿起來。
皇上快速閱完,溫和的臉上露出晦澀。
“不可。”
“為何不可?”蕭宸怔住,眉間攏起,唇邊的笑容都淡了。
皇上自力更生倒了杯茶,有些沉重地說:“你皇叔只有謹之這麼一個嫡子,朕如何忍心再讓他肩負扞禦大越的重擔,你皇叔一家為大越、為朕做的夠多了。
戰場危險,朕不願他涉險。”
自打親弟弟出事,他就在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護好弟妹、護好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