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千伊才反應過來,盯著許笛笙:“你沒騙我?”
許笛笙臉孔一板,將手裡一張化驗單在千伊眼前揚了揚,故意嚷起來:“孩子都還沒生,你就想氣死我,是不是?”
旁邊張媽不客氣地從許笛笙手裡抽走化驗單,看了半天沒弄懂,不過瞧見有“孕酮”兩個字,直點頭:“有個孕什麼,應該沒錯的,不過,少夫人,你怎麼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
“她除了知道跟我鬧,別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早就看出來了。”許笛笙在一邊好心情地譏刺了一句。
千伊覺得自己反應已經遲鈍了,不知道心裡有什麼感覺,她從來沒想過懷孕、生孩子的事,至少是現在。
十分鐘後,望著正指揮著張媽和剛從外面進來的方助理搬這搬那,自已卻在一旁袖手旁觀,只顧著傻笑的許笛笙,千伊有些迷惑了,難道自己真的要為這個男人生孩子了?
那麼離婚的事怎麼辦?千伊忽然覺得,頭又開始有些暈了。
沒料到許笛笙此時跟她想到了一塊,只見他掏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一臉得意道:“申海,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對方不知說了句什麼,許笛笙放聲大笑:“我呢,要做爸爸了,你不用急著恭喜我,儘快去幫我太太撤了離婚起訴,你不會想看我兒子一出生就家庭破裂吧,就這個理由,再見!”
一個病房的人現在都在看許笛笙,而此時他毫無自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千伊此時終於回過神來,大聲衝著許笛笙嚷道:“你有什麼權力替我做決定?”
許笛笙回過頭來,厚顏無恥地道:“我兒子給的權力!”
千伊實在有些無語乾脆沉默什麼都不說。
公寓附近的街心公園,雖已過了上班時間,卻依舊有人來人往。
正值早上八、九點鐘,晴空如洗,陽光暖暖地鋪灑下來,還帶著露珠的樹葉迎風搖曳,閃出晶瑩光亮,戶外清新的空氣,吸引了不少人在此鍛鍊,或散步,或繞著公園慢跑,還有人在放著各種形狀的風箏。
一條長椅上,千伊接過張媽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熱牛奶,便再也喝不下子。
自從確定了懷孕,千伊覺得自己完全是被許笛笙挾持了,先是被送去他名下的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隨後又不由分說地被帶回了公寓,並且一待就是一個多月。
為此兩人還吵了幾架,許笛笙振振有詞,說是醫生認為千伊有先兆流產可能,所以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福利院那麼多孩子,自然不合適,對於千伊提出要回鄉下,也被許笛笙斷然否決。
千伊覺得快被這個人氣死,可是卻又毫無辦法,這一回張媽倒是完全站到了許笛笙一邊,把千伊盯得很緊。
“少夫人,胃裡感覺好一點沒有,是不是又想吐?”張媽在旁邊小心地問道。
“還好啦。”千伊笑了笑:“不吃就不吐了。”
這些日子千伊開始有了孕吐反應,許笛笙起先急得不行,動不動把年醫生叫過來,又請a市有名的產科專家登門會診,勞師動眾得叫人看不過去,幸虧後來專家說是正常現象,否則他肯定還不會罷休。
“老夫人聽說少夫人懷孕的事,高興得不得了,一直說要從鄉下回來,親自照顧你。”張媽將蓋在千伊腿上的毛毯正了正,提起了許笛笙的奶奶:“要不是這段時間她腿病犯了,早就該回來了。”
“許笛笙現在應該已經到鄉下了吧!”千伊嘆了口氣,少爺昨天出發去看他祖母,臨走之前還說,許老夫人腿腳不變,等千伊穩定之後,帶她一起回鄉下去探望老夫人。
雖然與許老夫人素昧謀面,不過千伊還是能感受到人家對自己的關心,以後有機會,真要去拜訪一下:“過幾個月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張媽笑道:“老夫人最會體諒人,而且少夫人肚子裡懷著她的重孫子,她可不捨得讓少夫人這時候大老遠跑去看她。”
就在這個時候千伊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原來是申海打來的,千伊笑著接起:“申海,我在街心公園,你來了?那稍等,我和張媽就回來。”
那頭申海笑著回道:“不用了,我這就過來找你,你等一會。”
“是申律師過來?”張媽在一旁問道。
千伊點了點頭,看看街心公羅朝向公寓那條路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