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是同她有關的事嗎?
太微猛然問道:“孃親,我也死了是不是?”
姜氏聞言,渾身一顫,忽然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她抱得是那樣得緊,太微有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就要無法呼吸。
姜氏輕聲呢喃著:“只是夢罷了,夢罷了……”
她並沒有否定太微的話。
太微因而明白過來,自己沒有想錯。
真真正正叫母親傷心絕望的,是自己的死,而不是父親的。於母親而言,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的死更令人害怕。
太微回抱住母親,嗅著母親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小心翼翼地發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母親夢見了她的死。
可她也的確是死了。
是以太微並不覺得惶恐,她只是困惑,母親究竟見到了什麼。
是什麼樣的死法,才能叫母親這樣的害怕?
太微一個字,一個字的,小聲地問道:“那個時候,我多大?”
母親淚流滿面,抱著她,咬著牙道:“十歲!你只有十歲!”
“十歲?”太微有些茫然,她十歲那年,都發生了什麼事?在她的記憶裡,那一年並沒有什麼要命的事發生。
京中動盪的局勢,並沒有影響到靖寧伯府的榮華富貴。
非但如此,靖寧伯府在那之後,只是變得愈發得煊赫了。
她十歲那年,除了父親變成諂臣外,並無不同。
然而這一點——
太微眯了眯眼睛,驀然問道:“父親被斬殺於太和殿後,祁家呢?”
依照建陽帝的性子,殺了人後,又怎麼還能留著靖寧伯府。
太微思量著,細細分析道:“是那個時候嗎?父親死後,祁家諸人皆被斬殺了,是不是?”
在建陽帝看來,斬草就得除根。
他要殺人,是從上殺到下,老幼婦孺,皆不放過。
祁家雖無男丁,但他想來也不會放過一個人。
太微鬆開了母親,換成了跪坐的姿勢:“孃親,是不是我想的那般?”
屋子裡一點聲響也沒有,少女的音色,聽起來清凌凌的。
姜氏看著她艱難地笑了一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太微聞言,臉上浮起了一絲異樣的神色——“在您夢裡,父親死後,我們難道舉家逃離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