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聽傻了眼:“招、招贅?”
他什麼時候動的這個心思?
回過神來,祁老夫人匆匆追出門去:“遠章!”
可祁遠章已然走遠,只餘一角衣袂叫風吹得揚起又落下。
他來時磨磨蹭蹭,走時倒是飛快。
祁老夫人追至廊下,被風雨阻斷了去路,氣得直罵:“這混賬東西,話說一半便走!怕是半點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沈嬤嬤聽了一路,見她失態,連忙勸說起來:“伯爺興許就是隨口一提,當不得真。”
祁老夫人望著雨幕,咬了咬牙:“你看他的樣子像是隨口一提?我看他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卻不來同我商量!”
沈嬤嬤聞言,轉過身使了個眼色。
等周圍侍立的丫鬟婆子都下去了,她才嘆息道:“伯爺小兒心性,興許轉天便改了主意也說不準。您同他置什麼氣。”
她是祁老夫人身邊的老人,歲數大,情分重,說話便也敢說些。
祁老夫人聽得頗為受用,側目來看她:“你真這般想?”
沈嬤嬤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奴婢以為,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祁老夫人面色稍霽:“說來也是,他要招贅,招的哪門子贅?這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家業,他不想著留給兒子,難道要拱手送給外人?”
“再不濟,也還有定安在!嫡親的外甥,不比外人強?”
祁老夫人說了幾句,心裡似是通透了:“他定是信口胡謅的招贅。”
不過——
“退親一事,倒像是真的。”
她抿了抿嘴,彷彿口乾舌燥。
慕容家這門親事,她可真捨不得丟棄。
“不行,不能退親!”念頭一動,祁老夫人說出了聲。
沈嬤嬤站在一旁,聞言卻猶豫了。
她方才勸的那些話,已是胡說八道,如今再要接著勸,還能勸什麼?她聽著雨聲,只覺腦袋空空,肚子裡也空空如也,多一個字也想不出來。
……
午後的雨越下越大。
太微倚在藏書閣臨窗的架子上,突然一氣打了好幾個噴嚏。
大丫鬟長喜見狀連忙從書堆裡爬起來:“姑娘冷不冷?別是著涼了,奴婢回去給您取身衣裳吧?”
太微近日天天晨起練功,自覺身強體健,已不是昔日祁太微,哪裡需要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