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安背上一毛,急急將手縮了回去。
太微哈哈大笑。
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叫她喜歡?
可笑著笑著,她眼中光彩漸漸黯淡了下去。
煙花燃盡,一地銀灰,再也沒有溫度可言。
她毫無猶豫地轉過身,向遠處走去。
周定安被她遠遠拋在了身後。
他永遠追不上她的腳步,永遠不可能同她並肩而行,也永遠不可能成為祁遠章的“兒子”。
守夜燒香,送葬摔盆。
他想做,只管去做。
她絕不會攔他一分。
……
冷風刀刮似地吹在臉上,吹得太微眯起了眼睛。
又是一日了。
前來弔唁的人,卻依舊絡繹不絕。
她爹真是招人喜歡啊……
太微跪在靈前,將頭老老實實低了下去。
連永定侯都來了。
真是厲害。
三姐殺了他兒子,他還能跑來給她爹上香,真是了不得。這種時候,他就是心中高興,又不能當著人面笑出來,何苦來哉?
太微閉上了眼睛。
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手。
“怎麼了?”太微放輕聲音,問了身旁的小七一聲。
小七吸吸鼻子,輕聲道:“帝姬來了。”
太微睜開眼,向前方望去。
果然是壽春帝姬來了。
她徑直朝太微走過來,眼睛紅紅地喊著“小五”。跟在她身後的,是六皇子楊玦。
太微忍不住想,她家老頭子排面真大,竟連楊玦都要來給他燒香送行。
她站起來,同眾人一道給這兩位大人物行禮。
上過香,楊玦就要走。
壽春帝姬卻有些踟躕。
楊玦便拽著她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他臉上的不耐煩幾乎要淌到地上,不想一出門,又撞見了大太監霍臨春。
“父皇讓你來的?”楊玦站定,皺眉問了一句。
霍臨春笑了下,桃花眼微微一彎:“殿下這話問的,不是皇上派咱家來的,還能是誰?”
壽春帝姬輕輕扯了扯楊玦的袖子:“還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