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賜竟敢假傳大理寺手諭,他究竟要做什麼?
“什麼手諭不手諭,現下帶她又要去哪裡?”雨真公主被講的腦袋大,直問道,“韋卞,你要調查什麼事?”
“此事…”韋卞晃晃頭道,“公主不若自己前去旁聽?”
大理寺主審,刑部聯合御史中丞監聽,三司會審。此案牽連重廣,卻還要從一個民婦說起。這婦女名為宋李氏,她帶著孩子同孃親上京告御狀,告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大將軍萬屹。說是萬屹在天水府造私宅,請了風水先生看下去,意屬天水府後山宋綦山脈不錯,將軍一聲令下,宋綦山上下一百多口宋家人全被趕下了山,他們是世代居住在宋綦山上的山人農婦,追溯起來是先秦分封的山人使,從前負責鎮守山嶺。世代變遷,沒成想不毀在洪災荒年,卻毀在了一朝將軍手上。
宋李氏在堂下邊說邊哭,差點哭昏死過去。
“如你所說,可有憑據那萬屹萬將軍確確實實侵佔你的土地了?”韋卞坐在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
宋李氏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道:“這是村裡先生寫的御狀紙,村裡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都簽字畫押了。”
韋卞點頭,衙役將黃紙呈上去。韋卞草草一看,然後遞給一旁的衙役道:“煩請諸位一同做個見證,都看看吧。”
衙役隨即將黃紙遞下去繼續傳閱。御史中丞摸著鬍子,刑部尚書緊皺著眉頭,一時看不清他們究竟站在哪邊。萬起雲知道,這兩個老滑頭,他們誰也不沾,正如牆頭草風吹兩邊倒。見他們看了半晌還不發話,萬起雲道:“單憑一張黃紙,百口荒唐言,就要定罪於三省大將軍嗎?”
“若是我朝律法這樣隨意,那我亦可找些人寫御狀紙告你韋大人以權謀私,侵佔良田了。”
“倒不是這個說法,”刑部尚書開口道,“還是要去天水府下放官員巡查一番的。”
“可這白紙黑字血手印也是騙不了人的,”御史中丞道,“村婦粗俗,必不懂詞句言語,找來那個先生一問便知了。”
宋李氏哭訴道:“大人們可要為小民做主啊!我不識字,我卻知那三省之地只有大將軍!他一手遮天,小民只能上京告御狀。”宋李氏擦擦眼淚,從懷中掏出另一張黃紙,道,“這是當時風水先生寫的搬山令,貼在每家每戶的門窗上,說是要藉助太上老君行御靈,為將軍開龍脈造基業啊!”
“搬山令?”
“開龍脈?”
刑部尚書和御史中丞皆是一驚,互相對望著,又望向韋卞。
韋卞心中也是吃了一驚,面上卻不顯,他道:“呈上來看看。”
衙役又去拿黃紙,萬起雲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為了對付大將軍,這幫人居然敢誣陷大將軍造反!
“陛下!本宮父親絕不可能牽扯造反之事!”皇后跪著,她淚如雨下,道,“定是有人陷害大司空啊陛下!”
地上奏疏,字字句句全是誅心之言,若真定了罪,沈家何止是株連九族之罪。只怕連門生都不能放過。竟說天子是妖星禍世,殺父弒君,難為天道所容。說萬屹將於天水府起兵造勢,名為勤王殺妖,實為竊國奪位,而大司空竟然說要裡應外合,奪取這慕容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