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和江景辭距上次見面已經有半個月。
走進法庭之後,兩人坐在了相對的位置。
江景辭複雜難辨的目光凝滯在溫瀾身上。
但溫瀾戴了副深色眼鏡,江景辭無法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兩人的離婚官司,成了楊惠安和邱平兩位金牌律師之間的對決。
從離婚訴訟到江景辭把暖暖掉包的刑事訴訟。
江景辭做了很充足的應訴準備,一口咬定是從上京某福利院收養的暖暖,其他的一概不知。
提供的收養手續既合規又合法。
庭審從上午九點持續到中午十二點半,只取消了江景辭對暖暖的監護權,江景辭是否存在刑事犯罪,移交給了公安機關。
溫瀾要求離婚的理由是和江景辭沒有感情。
江景辭則說溫瀾是個成年人,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主動選擇與他領證兒是因為彼此相愛,提出離婚是因為和前夫舊情復燃,他願意給溫瀾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經過合議,庭審法官決定給與兩人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一個月之後再宣判結果。
沒有和江景辭解除婚姻關係,溫瀾很是崩潰。
庭審結束之後,楊惠安勸她不要焦灼,現在十之七八的離婚訴訟都會有個冷靜期。只要她離婚的態度堅決,等一個月也無妨。
謝宴聲問楊惠安刑事訴訟有多大的把握,楊惠安說看江景辭在法庭上的表現,應該是已經找到替罪羊了。
聽到這兒,溫瀾有些崩潰:「楊律師的意思是江景辭不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只是推測。」楊惠安悻悻地說,「在剛剛的庭審中,江景辭把你們的婚姻歸結到自願,自由結合上,根本沒有牽涉到威逼利誘,脅迫。沒能讓法官當場判離的關鍵點,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是被逼嫁給江景辭的。」
溫瀾頹敗地垂下眼簾。
當初那份結婚協議書早就被江景辭撕毀,她也沒留下什麼錄音之類有價值的東西。
謝宴聲也安慰她,「就算江景辭能從刑事訴訟中完美脫身,我也有辦法讓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我們等一個月就是。」溫瀾忙斂起所有情緒。
謝氏已經開始破產清算,謝老爺子不停地向謝宴聲施壓,謝煜則明裡暗裡給謝宴聲使絆子,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再讓謝宴聲分心了。
謝宴聲早就在「九號」定了一桌宴請楊惠安。
楊惠安因為要趕下午兩點半的航班,拿著謝宴聲定好的菜譜一直要求午餐從簡。
謝宴聲不得不撤掉了三道耗時較長的硬菜。
落座之後,謝宴聲和楊惠安聊起公安機關介入之後,怎樣才能防止江景辭脫罪。
溫瀾脫外套的時候,不小心帶翻了服務員剛送上來的橙汁,她黑襯衫上被濺得一片狼藉。
「抱歉,你們先聊,我去下洗手間。」溫瀾抓起一疊紙巾走出包間。
樓層東西兩個方向各有一個公共洗手檯,離溫瀾包房最近的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在洗手,她便去了另一個。
擰開水龍頭,開始清理襯衫上殘留的果汁,江景辭喊「瀾瀾」的聲音就從她身後傳來。
她一個激靈,轉身想跑,江景辭長臂一伸,擋住她的去路。
兩人衣衫相碰的剎那,是兩人半月來第一次離得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