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生氣,畢竟「組織」的能力不能用常理去解釋。
她要的不是謝懷遠立馬就相信或者站在自己這邊,而是讓他往蘇淺淺那邊去查。
劉燦陽說找到卡車司機時,他已經在被人追殺,差點就被拋屍荒野。
要是再晚一點,這個線索就斷了。
蘇淺淺這人,比她想象的還要狠毒,而謝秭歸卻用自己的手術作為條件幫蘇淺淺,要說兩人沒點貓膩,她還真不信。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等著生根發芽。
謝懷遠陰沉了臉:「你把錄音發我,合作的事我會重新考慮。」
溫言點頭,將錄音製成檔案發給了他。
她並不擔心檔案洩露。
今天零點過後,這個司機就會去警局自首。
「既然您會考慮,我就放心了。」
謝懷遠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下意識開口:「仙仙,你妹妹她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故意針對你……」
溫言輕
笑。
是不是故意針對她不知道,但謝秭歸這麼幫蘇淺淺,明顯是想噁心她。
「你們是親人,我希望你們以後能不計前嫌,和平共處。」
和平共處?
溫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謝總,您去查查她的所作所為,再查查蘇淺淺的所作所為,轉換思考,如果你是我,你們能和平共處嗎?」她語氣輕飄,紅唇邊盪漾著一抹冷豔的嗤笑。
她輕輕笑著,眼底的疼痛像湖水一樣蔓延開來。
這溫涼冷靜的嗓音,一字一句,化作巴掌狠狠抽在謝懷遠的臉上。
謝懷遠想起謝一哲的話,仙仙不欠他們,是他們虧欠了仙仙,沒有資格要求仙仙怎麼樣。
可謝秭歸也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怎麼辦?
到了他這個年紀,最希望的也就是兒女承歡膝下,其樂融融。
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看著溫言遠去,謝懷遠跌坐在旋轉椅上,渾濁的眼睛裡泛出了淚意。
桌上的電話響起,他麻木的按了接聽:「喂?」
「謝總,蘇小姐來了。」
……
溫言走出門,眼睛模糊成了一片。
自從奶奶走後,她的眼淚就不再為任何人流,但剛剛的事還是讓她難受。
她不是鐵人,也會渴望家庭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