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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放心不下

耿煜和小錦鯉兩個幼稚鬼跟著夏采衣到了後花園,大家已經都在那裡等著了。杜騫舟和喻雲和坐在一起,正聊著新月城的邊防事宜;依雲帶著其他從城主府暫時調過來的幾個小丫鬟端菜上桌;廖三黑又在賤兮兮的撩撥翠柳,然後被翠柳擰著腰間軟肉連連告饒。

畢良城主也在席上,這會兒正緊張兮兮的看著走動的眾人,生怕誰一個不小心就碰著了他那些嬌嫩的花骨朵。

見到耿煜和小錦鯉,一眾人紛紛起身,將兩人迎到主位上坐下,這就開席了。

晚餐是夏采衣親自下廚,喻雲和在旁幫忙打下手做出來的,雖然算不上多麼可口,但也是極豐盛的一頓晚宴。畢良還特意拿了些西戎這邊的酒,廖三黑見他開了酒桶,不由笑道,“咱搖光的酒水已經是七國聞名的烈,據說就只有最東邊的天樞產的酒才能與咱一較高下。可這西戎的酒喝起來,竟是比咱搖光那邊的還要夠勁兒的,我和杜騫舟這老匹夫初來乍到時,可是被它辣的夠嗆。”

“我倒覺得玉衡的酒雖然沒搖光那麼衝口,但也後勁不小。”夏采衣不服氣地一挑柳眉,輕輕拍了拍桌子,“滿上滿上,我倒要看看這酒還能烈到哪去。”

一旁的翠柳含笑接過畢良手裡的小酒桶,挨個給眾人倒滿。小錦鯉向來只喝甜兮兮的果酒,翠柳便直接躍過了她給下一個人倒了。小錦鯉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時不時就瞥幾眼耿煜面前的酒杯,頗有幾分蠢蠢欲動。

耿煜好笑的將自己的酒杯朝她面前推了推,“想嘗一口?”

小錦鯉眼眸亮晶晶的看向他,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一個極窄的縫隙,“就嘗一點兒。”見耿煜含笑點頭,她才開開心心的端起耿煜的酒杯,然後抿了一口杯中的澄澈酒水。

小錦鯉:“——!”

真!的!好!辣!

她被辣得直吐舌頭,眼中也被逼出了淚水,要掉不掉的掛在眼角。早在廖三黑說這酒很烈時,依雲就已經貼心的去備了一壺涼茶了,耿煜笑著給她餵了兩口飯,又從依雲手中接過涼茶遞給她,還要故意問上一句,“好喝嗎?”

小錦鯉捧著涼茶小口喝著,眨著那雙淚光盈盈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夏采衣方才嚷著滿上,這會兒真就喝完了一杯,也含笑看著被酒辣到的小錦鯉,衝著她遙遙一舉杯,“這酒雖然衝口,不過倒是不燒胃——小寶再一起喝點呀?”

見小錦鯉果斷的連連搖頭,一眾人都笑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耿煜看著又有了點睏意的小錦鯉,和眾人打過招呼便帶著她回去休息了。畢良身為城主,住在離這衙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城主府,這會兒他乾脆也向眾人辭別回了府。依雲回房照顧耿煜二人,留下翠柳在這裡照看著。

席上只剩下杜廖喻夏四人,大家有說有笑,推杯換盞間,明月已高懸於枝頭。

“我廖三黑……!”廖三黑大著舌頭,囂張的手舞足蹈,“拉幫結派,佔山為匪,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他說著,拍了拍身邊杜騫舟的胳膊,“和伏玉城邊兒上最聲名赫赫的杜家寨杜老哥也是把酒言歡的兄弟!……雖然最後也被杜老哥抄了老窩吧……”

夏采衣大笑起來,伸長腿輕輕踹了廖三黑一腳,“被抄家了還好意思說什麼縱橫江湖呢?廖三黑你可真是好大的臉。”

“被抄家怎麼了?”廖三黑一臉得色,“不是被抄家,我這種匪徒頭子哪兒有機會投奔到小將軍麾下!小將軍那可是戰神!傳說裡的人物!”

一旁的翠柳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戰神那也是我們主子,你在這臭美什麼呢?”

“那我也是跟著戰神打過仗的人物了,他還誇我是個爽快人嘞。”廖三黑倒是美得搖頭晃腦,在大家都鬨笑之時,他卻又困惑的搖了搖頭,“但是靳璃那個姑奶奶,我怎麼就……唉,我真的是怵她。明明也不過是個嬌弱女子,我怎麼就這麼怕她呢……”

聽他突然提到小錦鯉,翠柳又去踩他腳,“我們夫人千好萬好,你敬她怕她也是應當。”

“廖老弟喝多了。”杜騫舟雖然有了幾分醉意,但也覺得他們這樣議論小錦鯉不太好,聞言乾脆起身把廖三黑從座位上架了起來,“我這就帶他一起回去歇著了,如今時候也不早了,喻副將您和夏姑娘也該去休息了。”

“說的也是。”夏采衣招呼翠柳,“柳兒啊,送二位一送。杜老哥今晚也喝了不少,你掌著點燈,給兩人看著路。”

“得嘞。”翠柳脆生生的應了一聲,便領著杜騫舟和廖三黑一道出了花園。

喻雲和目送三人遠去,看向還坐著不挪地兒的夏采衣,“夏姑娘……”

“再聊聊天吧。”夏采衣伸了個懶腰,含笑看向喻雲和,“我還不困呢。”

喻雲和看了她半晌,沉默著坐下了。夏采衣擺弄著手裡的酒杯,“廖三黑說他怵小寶,哎,你跟在你家小將軍身邊那麼久,你覺得小寶這人……怎麼樣呢?”

喻雲和看著她因為喝了酒而微紅的臉,“怎麼這麼問?”

“這不是廖三黑提到了嗎。”夏采衣輕笑,“而且今天聽她講這次的意外,提到了一個西戎少年……你還記得吧?”

喻雲和覺得這會兒微醺的夏采衣大概只是想傾訴些什麼,所以乾脆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又專注的看著她。

夏采衣果然自顧自的繼續道,“那個西戎少年綁走了她,後來又保護了她,最後死在了她面前。她在說到那個西戎少年的時候,一直很平靜……”夏采衣抬手撥弄了一下頭髮,“我也不是想讓她因為那個少年的死表現出多大的情緒波動啦……但是,但是……”

“但是夏姑娘覺得夫人太平靜了是嗎。”喻雲和替她說完,“她沒有一點多餘的、不該出現的憐憫,她非常清楚的知道是那個少年導致她落於險境,哪怕他後來也在險境中維護了她。”

夏采衣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是啊,她那麼平靜,對這個少年沒有一點多餘的同情或者是厭惡。甚至在那個少年死的時候,她也只在意耿煜有沒有被影響到——這是我去問了耿十他們知道的。耿九和耿十這次被懲罰得真的很慘哎,三十棍呢。”

喻雲和被她突然插入的題外話搞得愣了一瞬,才無奈的搖了搖頭,“保護夫人本是他們的職責所在,這種責罰再正常不過。”

夏采衣擺了擺手,“不提他們了……我在說小寶呢。由此可見,小寶的心確實比你家小將軍還小。你家小將軍心上,除了放著一個小寶,好歹還有你們整個鐵騎軍呢。可是能牽動小寶情緒的,可就只有一個耿煜了。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在乎啊。”

“倘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測,她也許會遺憾嘆息,但絕不會真的有多傷心難過的。”夏采衣哼笑一聲,又給自己倒了一點酒,“唉,我可是看透她冷漠的本性了。”

喻雲和看著她又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被酒味辣得齜牙咧嘴,好笑的給她遞了杯涼茶,“既然夏姑娘如此清楚夫人的本性,還對她的事情樣樣如此上心?”

夏采衣拂開他遞來的茶水,趴在了桌上,半閉著眼睛喃喃道,“她是我主動相交的朋友啊……我總覺得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呢,我放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