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煜回到屋中抱到自己香香軟軟的小夫人時,李蕭晨也回到了李府。他懷揣著自家老爹的印章,躡手躡腳的往書房走去。
快到書房門口時,正碰上往外走的李篆。見到他李篆面色一喜,正想說些什麼,卻被李蕭晨冷酷無情地揮了揮手壓了下去。李篆只能將那句叮囑嚥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庶出的小少爺撅著屁股趴在書房門前聽了半天,然後輕手輕腳推門進去……毫無防備地直面家主。
李蕭晨關好門,一回頭就看到自家老爹正面色陰沉的坐在書桌後瞪著自己,他背後幾乎升騰起肉眼可見的怒火,整個人此刻的氣勢宛如索命的閻王。
李蕭晨:“……”
“……晚上好啊爹!”李蕭晨伸向懷裡要掏印章的手繼續上移,若無其事的撓了撓頭,“啊哈哈這麼晚了您老幹嘛去了啊?”
“你還有臉問我?”李家主李升寶冷笑一聲,“你這小畜生這麼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我……啊哈哈,我就是出去玩了唄,”李蕭晨打著哈哈就想坐到一旁待客用的椅子上去,“再說了,爹您怎麼能罵我是小畜生呢?我要是小畜生,那您成什……”
“還在這兒給我油嘴滑舌!”李升寶一聲暴喝,“給我跪下!”
李蕭晨被嚇得腿一軟就跪了下去,跪下去後他才反應過來,又氣勢不足半是撒嬌的哼唧道,“……跪就跪嘛!爹您那麼大聲幹嘛呀……”
“你還有臉在這兒給我嬉皮笑臉!”李升寶抄起一旁桌子上的燒火棍就朝李蕭晨的背上打去,“長能耐了是吧你?還敢來我書房偷房契和大印?啊?”
“老爺!”一旁屏風後李蕭晨的生母陳氏跑了出來,抱著李升寶的胳膊開始哭,“老爺,晨兒還小,自幼無拘無束放蕩慣了,您訓他幾句也就罷了,何苦打他呢!”
家主夫人王氏跟著陳氏身後慢悠悠走出來,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是啊老爺,您打晨兒有什麼用呢?以後讓他少來書房這種地方就是了。”
因為兩位夫人攔著,李蕭晨反應過來後又趁機躲了一下,因此只捱了兩棍子,就這樣他還是齜牙咧嘴了半天,順勢倒在地上“哎呦哎呦”一疊聲的叫喚起來。
“晨兒,晨兒你沒事吧?”陳氏連忙撒開李升寶,跑到李蕭晨身邊,一疊聲的問起來。
“老爺,您可消消氣罷。”王氏輕撫著李升寶的胸口,柔聲道,“晨兒是個怎樣的小孩性子,大家都知道,您啊以後還是別把這些重要物品放在哪裡告訴他了。這次的房契也就罷了,就當是順勢做了人情送給小將軍府了,可下次他不定還不懂事拿什麼出去混玩濫賭呢。”
陳氏也不理會王氏給李升寶上什麼眼藥,只擔心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陳氏能獨得李蕭晨寵愛,自然是很有幾分姿色的,眼看她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心疼,旁邊還有王氏在連聲勸慰,李升寶知道今晚揍李蕭晨是揍不成了,恨恨扔下燒火棍,乾脆扭頭走了。王氏又看了一眼陳氏母子兩個,也去追李升寶了。
陳氏扶著自己兒子去了他房間,屏退屋中如雲美妾,親自給兒子上藥。看著李蕭晨瘦削後背上兩道皮開肉綻的棍痕,陳氏又開始落淚,“晨兒……”
“娘,我沒事。”李蕭晨隨意擺了擺手,牽扯到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嘶……您還是將桃紅小鳳她們叫進來吧,省得您看著我的傷口還要難過得掉眼淚。”
“晨兒,”陳氏繞到李蕭晨正面坐下,摸了摸他的臉頰,“你是李家的庶子,家主慣著你,不過是因為他看得上我,所以愛屋及烏;家主夫人慣著你,不過是希望你能做個吃喝玩樂的紈絝,不要礙著她兒子的事,和她兒子搶風頭……娘從來不求你有什麼出息,他們不管出於什麼心思寵你,只要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也就罷了,一直就這麼傻著也挺好……”
“……娘,”李蕭晨不滿的撇了撇嘴,“您說誰傻呢。”
“你別和娘頂嘴,”陳氏語氣溫柔,眼淚卻一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娘今天和你說這些,是因為你這次偷家主印章和地契的事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你要是還想做個無憂無慮的紈絝,還想我們孃兒倆個能安安生生的過下去,就千萬莫要再做這種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