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倒也確屬實情。
疏影臉上的紅印子依稀猶存,夏雨的力氣本就大,這一巴掌下手絕然是不輕的。當時疏影的嘴巴里頭,嘴皮子都破了出血,可見夏雨是下了狠手。
回來的時候用雞蛋滾了一下,疏影可不想讓自己的臉上留著這樣難看的東西。
可即便如此,今日醒來,臉上的紅印子還是若隱若現的。乍一看,半邊臉還有些微腫,確實不在怎麼雅觀。揉著疼痛稍減的面頰,疏影冷笑兩聲,“這一巴掌,我算是記下了。夏雨,咱們走著瞧!你既然忘恩負義,別怪我下手無情。”
“所幸侯爺不在,否則問起來,怕是不好應付。夏雨又是睿王府內侍,侯爺若是知道,怕也不能拿她怎樣。”浮月剝了雞蛋殼,將滾燙的雞蛋放在紗布裡,小心的在疏影臉上滾動著。
“嘶!”疏影吃痛,煩躁的瞧了浮月一眼,隨即拿過紗布雞蛋,自己親自滾動。
浮月面色一緊,略帶畏色的退開半步,繼而壓低聲音道,“主子,奴婢還聽到一個訊息。”
“有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疏影訓斥。
浮月頷首,“聽說夫人今日正在收拾東西,好像午後回孃家,約莫這兩日會在孃家小住。”
“回孃家?”疏影蹙眉起身,“三朝回門的時候,她遲遲不肯動身,如今侯爺走了她倒想著要回孃家。這女人的腦子,是不是當日被侯爺給吼壞了?侯爺不在,她一個人回孃家,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聽說夫人的孃家早沒人了,就夫人與商副將兄妹二人相依為命,所以這回不回孃家,其實也無妨。商副將未曾娶親,說到底也是個孑然一身之人,兄妹二人不予計較歸寧一事,也是情理之中。何況如今侯府,夫人一人獨大,多少人看在眼裡,商副將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浮月細細的分析。
疏影冷笑兩聲,“歸寧?”
歸天還差不多!
浮月點頭,“是,說是午後。”
“知道了。”疏影笑了笑。
別說是午後,閻王要你三更死,豈能留你到五更!
只不過,你要她死,可有人卻要她活。這生與死,本就是一念之差。有人自以為,有人黃雀在後。
“雲兒,快一些?”商青鸞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睨一眼身邊的霜兒,“對了,我的暖爐落在了書房,你去書房給我找找看。免得到時候路上,凍壞了我的手。”
霜兒頷首,快步走出寢院。
雲兒順著霜兒離去的方向看去,冷笑著撇撇嘴,而後與商青鸞對視一眼。
“都安排好了嗎?”商青鸞問。
雲兒點頭,“小姐放心就是,那夏內侍也算個人物,手底下還真有那麼幾個能辦事的。”
商青鸞抿一口香茶,“若非如此,我怎能與她合作愉快呢?”
“其實小姐與她,倒是有幾分相似。”雲兒笑道。
商青鸞淺笑,“何來相似?”
“性格豁達,不拘小節。可都是重情重義之人!”雲兒繫好包裹,檢視了四周,開始清點物品,“將軍若是見到小姐回去,必定會很高興的。”
放下手中茶盞,商青鸞一笑,“是你更高興吧?”
雲兒仲怔,突然就紅了臉,“你——”卻是一跺腳,羞赧的避到一旁,“小姐莫要胡說。”
商青鸞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笑吟吟的望著雲兒那滿臉的緋紅,燦若天際雲霞,格外的好看。等霜兒回來,就能走了。
思及此處,商青鸞低頭淺笑,笑得溫暖備至。
陽光正好,好一個暖冬。
午後——將會有一場熱鬧的好戲看吧!
戲很好,可惜她沒那閒工夫去看,也懶得去看。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沒空陪這些宵小之輩兜圈子。商青鸞起身,看了看高高的府苑牆頭,有些人被高牆大院困住了一生,可她卻是心甘情願走進來的。郡主你放心就是,青鸞必不負重託。
也不知道郡主現在到了哪兒,是否一切安然無恙?
早前聽說使團遇刺,也不知如今情況怎麼樣。
輕嘆一聲,商青鸞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