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男‘女’賓再合到一塊嗎?”嘉軼試探著問。
阿尤布用力點點頭,“是的。不光是受邀的男‘女’賓客,就算是過路的陌生人也可以參加。這每場宴會,都是好幾百人,第三天能有上千人。”
說完,他頗為自豪地問道:“怎麼樣?阿聯酋的婚禮聽上去和你們中國不同吧?”
我輕輕頷首,用力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是‘挺’不同的。”
環境不同,心境也不同。穆薩的婚禮,註定是一場奢侈無度的盛宴,上千人到場為新郎新娘熱烈祝賀,就連路過的人也會對他們施以真摯的祝福。整整三天的狂歡啊,多麼鄭重,多麼盡情,而他的身邊,不會有我的任何位置。從前,現在,未來,都不會有。
我把請柬放進包裡,同阿尤布笑著揮了揮手,轉身叫嘉軼離開。
“哎!”阿尤布有些無奈,衝著我離去的背影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去不去呢?”
“看情況吧。”扔下了這樣一句,我急匆匆步入人流,沒有勇氣再回頭看一眼。
和嘉軼在辦公樓下分別,我上樓去找艾默丁教授。電梯‘門’徐徐關上,在封閉的空間裡,我終於抑制不住心尖的顫痛,緊緊捏著手中的包。隔著薄薄的皮面,我能夠感受到包內那封金黃‘色’請柬尖銳的邊角,來來回回地硌著我的指尖,也劃傷我零‘亂’的心。
不,我不能悲傷。閔汐汐,抬起頭來,別哭‘花’了你‘精’心化好的妝。電梯‘門’開啟的時候,所有的眼淚都該風乾。
我想起和比爾分手時,連翩那鎮定自若的模樣,深吸一口氣,用指尖優雅地沾去眼角的酸澀,昂起頭,強撐著讓自己不洩氣。
電梯‘門’“叮”地開啟,我先跑去了這層樓的‘女’衛生間,細細緻致地補好了妝,重新走出來的時候,又是光彩照人的樣子。
一切就緒,我平整好情緒,終於敲開了艾默丁教授辦公室的‘門’。
“cece,你來了?”艾默丁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時間,隨口說道,“我以為你一下課就會過來。”
我賠著笑:“路上遇到點事耽誤了。”
教授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了我:“因為每個人數目不一樣,我就沒統一打在銀行賬戶上。這份是給你的。”
“謝謝。”我接過信封,習慣‘性’地禮貌問道,“教授,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離開了。”
艾默丁教授正埋頭工作,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剛退到‘門’邊,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等等,我的確有件事。”
“您說。”
艾默丁教授思索了兩秒:“跟我們一塊去沙漠的不是還有一個阿拉伯人嘛,叫什麼來著?”
“穆薩。”我提醒他。這個名字從‘唇’舌間迸出,心口又禁不住猛然一顫。
“對,穆薩。”艾默丁教授重複道,看向了我,“我沒有穆薩的電話號碼,之前一直都是辛格在幫我料理這些。麻煩你替我告訴穆薩,讓他這兩天到我這裡領薪酬吧。”
聞言,我睜大了眼睛,完全不可置信的語氣,“讓我去告訴他?”
艾默丁教授升起困‘惑’,反問道:“他不是你找來的嗎?”
“是……”我的聲音細若蚊蠅。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在心底揣摩著推辭的言語,聯絡穆薩這個任務,千萬不能落到我頭上,我已經不想在任何場合面對他了。思索幾秒,我靈光一現,脫口而出,“可是,穆薩本來不是專案組裡的人,遇到事故還主動在沙漠多守了幾天,我覺得您親自告訴他比較好,今後說不定還需要接觸呢。”
艾默丁教授想了想,覺得我說的的確有道理。他招了招手,讓我走過去,開口道,“我手機沒電了,就用你手機給他打一個過去吧,具體內容我來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