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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旗袍與拆穿

好奇地轉頭去看,這一看,我也愣住了。

穆薩正坐在“活動區”的小板凳上,身前的石膏板處,泥巴已初具雛形,應該已經‘揉’了好一陣。可奇怪的是,這泥巴卻是歪扭得過分,好像製作人一直偏著身子,沒有找準重心。

尹千言邁步上前,用手將穆薩身前歪斜的泥巴扳正。我站得離他們不遠,隱隱能夠聽到尹千言無奈的聲音:“同學,你能不能專心一點?別總出神呀,做陶瓷是需要耐心的。”

我不知道穆薩是什麼時候到了展廳,竟會躲在這個邊角“玩泥巴”。聽了尹千言的話,他有些窘迫地笑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張望。這個時候,我的位置已經從方才的‘玉’器區走到了水墨畫區,拐了個走道的彎角,清楚地看到他的目光從‘玉’器區慢慢轉到此處,恰好對上了我望過去的目光。

四目相對,他的表情立刻變得驚‘亂’,迅速撤回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已被他‘揉’爛的泥巴,眉頭深鎖,屏氣凝神。又過了大約半分鐘,他低著頭猛地站起身,連滿是泥巴的手也沒有洗,轉身邁出展廳,留下尹千言不滿的一聲聲抱怨。

我瞟了一眼他離去時那僵硬而頹然的背影,在心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既希望他來,讓他看到我美麗的樣子;又不希望他來,徒惹一心無望的哀愁。

講解了幾個輪迴之後,人流已是漸漸稀薄。我走到雲宇樹所在的紀念品區,找他要了一瓶礦泉水,咕嚕嚕地灌下一大瓶,慰藉我已是乾啞的喉嚨。

轉過頭放下水,發現雲宇樹正盯著我看,兩隻手‘交’抱在‘胸’前,頗有深意的模樣。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做錯了什麼嘛?”我問。

他沒有吱聲,似乎要從我的神情中獲取什麼訊息。

我坐下,從包裡拿出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並沒有什麼異常,而云宇樹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在看什麼?”雲宇樹的眼神似乎要望進我的心底,我有些發虛,乾笑著開了個玩笑,“我美得讓你驚‘豔’了嗎?

雲宇樹並未回答我,探身過來,右肘撐在桌上,神秘地問我:“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什麼時候?”我不解。

“你和那個白袍男人。”

我迅速否認:“別‘亂’說!我和他怎麼可能有什麼?”話出口,心底一陣心虛。

“我那天和你吃完飯在路上遇見他,我就覺得你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後來的話語也很奇怪。那個時候我就懷疑,你和他之間可能有點什麼。但後來覺得你是很理智的人,這種事應該不太可能,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剛才你講解的時候,那個白袍眼睛移都不移地看著你,把陶瓷做壞成了那個樣子。而你們四目相對時,你也是一副驚‘亂’的樣子。我就清楚,你和他之間,絕對有問題。”雲宇樹開始追根溯源,條條款款地分析。

“有問題?能有什麼問題,你倒是說說看?”我強作鎮定地回答。

“那我怎麼知道啊?而且你還說,你和那個白袍是同一個小組的成員,一起的討論不少吧?”

“是一個小組,但小組裡還有別人。而且我們從不討論,因為他倆不幹活。”我一氣呵成地解釋著,突然又想,我為什麼要解釋這麼多呢?反而顯得做賊心虛。

“雲宇樹,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從別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當中用你的邏輯學揣摩,那麻煩你去找別人,別胡‘亂’拿我當試驗品。”我已些氣惱和怒火,這怒火,不光是對雲宇樹,更多的是對我自己。

雲宇樹見我生氣,語氣也放緩下來:“汐汐,我是一番好意。”他語重心長地說:“阿聯酋男人是有錢,但別人只娶穆斯林。你一箇中國‘女’孩,就在和他修成正果也不會好過的。你也不是年紀輕輕的小丫頭,應該知道什麼男人能接觸,什麼男人和你是絕不可能的。”

他的話讓我感到難堪,被無意間戳著痛處,我只能用加倍的氣惱來掩飾心虛。冷哼一鼻,我憤然起身離開,高跟鞋清晰地撞擊著地面,一聲一聲,也敲打在我痛楚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