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幽暗的燈光照在他乾淨的耳輪上,頸後的髮絲還殘有一點潮溼。順著解開的睡衣紐扣,我將手探入他的衣襟,剛剛洗浴過的面板清香而新鮮。我吻著他的唇,嗅著他的氣息,將舌頭伸入他嘴中的同時,企圖把睡衣從他的肩頭推下。
這是我頭一次主動對他做出如此挑逗的動作,穆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伸出手,捧起我的臉,順帶用胳膊擋開我掀動睡衣的動作,又將半褪的衣裳拉了回去。
對於他的剋制,我並不氣餒。在他擋開我的手之後,又將指頭伸到他的頭髮中間,再沿著他的脖頸一路流動下去。黏膩的舌尖相互糾纏,隔著薄薄的衣裳,我感覺得到他的身體有多熱。這股熱氣鑽入我的手,傳到我的胳膊,然後散播到全身上下,到處通行無阻。而我,卻絲毫不想對這熱度加以控制。
穆薩的氣息越來越亂,眸中翻滾起洶湧浪潮,卻是突然放開我,偏過頭強忍,氣喘吁吁地苦笑:“cece,不要挑逗我。你再這樣,我怕我忍不住。”
“既然忍不住,那就不要忍了。”我的聲音居然帶著魅惑,嬌笑著摟上他的腰,一點一點,要將我徹底貼向他。
穆薩的身體震動,一把抓住我躁動的手,停下來凝視我,那目光定定的、靜靜的,似乎要將我看穿,“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我的笑容不變,語氣輕鬆:“沒什麼啊,我只是想通了。性是身體的本能,從前我們為什麼要刻意壓制呢?你是個男人,我是個女人,既然我們都對彼此有**,就應該好好感受,不是嗎?”
穆薩的眉頭擰緊,更重地拽住了我的手:“對於為什麼要剋制,我們之前已經討論得很清楚了,cece,我不希望你有負罪感。”
我搖了搖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放柔聲音,繼續試圖說服他:“穆薩,若說負罪感,從我決定陪伴你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有了。多多少少,又有什麼區別呢?我不願再剋制,也不忍心再讓你剋制。有時候看你強忍到青筋暴起,這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負罪感呢?”
做與不做,都是負罪感。穆薩被我這番說辭弄得一怔,皺緊的眉頭微微舒緩,躊躇道:“cece,你不必因為我的忍耐感到抱歉。我曾經同你說過,這不光是因為負罪感,也因為……我害怕你我會為此受到真主的懲罰。”
我愣了愣,真主的懲罰?是了,穆斯林相信私通是會陷入火獄的。聽說,只要在火獄中隨便擲入一次,就會使人忘記現世的最大恩典。
可是,我不是穆斯林,我不相信什麼地獄火獄,也無法理解穆薩的擔憂。我聽說,過去私通的男女可以被亂石砸死,但畢竟時代不同了,那樣的懲罰也不會再發生。在我眼中,所謂的天堂地獄,只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
於是,我昂起頭,帶著笑說:“穆薩,我不怕受到懲罰。就算下地獄,只要和你在一起,也是美好的。”
此話一出,穆薩的身形頓時定住,眼底泛出熾熱的火焰,那滾燙的情愫,幾乎要將我灼傷。他捧起我的臉,兩汪潭水清波流盼,帶著一種近乎顫慄的感動,重重地握住我的手,傳來堅定且鄭重的力量:“好,cece,我們在一起。”
這時候,我還不明白,“下地獄”在我和穆薩心中的含義,是全然不同的。這場**,於我而言是甜蜜與悲愴的結合;於穆薩而言,同樣如此。
只不過,我們甜蜜的緣由相同;悲愴的原因,卻是大相徑庭。
“cece……”
穆薩低低地喚了我一聲,臉上愧疚踟躕的表情全然不見。他的指尖躍起,摸索上我的身體,突如其來的觸感讓我的汗毛輕輕地豎立起來。方才還是我在千方百計地誘惑他,可如今穆薩一出手,我的整個身體不禁都綿軟下來。緊接著,一陣頭暈目眩,我整個人被他橫空抱起,再輕輕地放置於柔軟的床。
空氣中縈繞著沐浴後淡淡的清香,我的雙手還掛在穆薩的脖頸上。他那裸露的肌膚摸上去很是火熱,灼燙著我,感染著我,繼而激發出心底深處的渴望。穆薩的目光凝視我,可同時,我又感到那目光穿過了我、繞過了我,一直看到我身體的最裡層。他澄湛的眼睛比從前更加深邃了,帶著不顧一切的決心,和烈烈燃燒的洶湧愛意。
一隻溫柔而灼熱的手,觸控著我的身體。衣裳之中,那隻手熱切又虔誠地摸索著,將我的衣裳解開。我有些慌張,條件反射地想要關掉燈,卻被穆薩伸手攔下。
“別關燈,我想要看著你。”他吻上我清癯的鎖骨,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腆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坦然的。一陣酥麻從脊柱湧起,急速傳遞到身下,癢得要命,卻也享受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