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火·辣辣的烤著大地,蘇家的地不少,即便是多了一個顧峰,也要忙活許久。
他們中午也不歇息,蘇酒兒只能先回家做好飯,然後用籃子將飯菜拎到地裡來。
一家五口圍著圈坐在樹蔭下,蘇酒兒將飯菜全都端出來放到草蓆子上面,笑著分筷子,“爹,大中午的,你們就休息一會,怪累的。”
本來顧峰就有點黑,這一上午,蘇酒兒感覺他又黑了不少。
“趕緊割完這些,咱們也好早點去曬麥子,到時候也能早點收工,若秋雨現在來了,這些糧食可就被糟蹋了。”蘇父長嘆了一口氣,望著碧藍的天空,要了一口饅頭,“只希望能晚些日子在下雨。”
以前蘇酒兒也曾經這樣勸過蘇父,可是蘇父偏偏不聽。
蘇酒兒坐在樹蔭下做繡活,偶爾抬頭看看在地裡忙活的顧峰,看著他身後倒下的那些麥子,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上午那會,顧峰半畝地都沒割多少,下午這一會兒就割了半畝地。
蘇酒兒拎起四個水壺,水壺裡的水加了點鹽,忙帶著斗笠朝著地裡走去。
給蘇父趙氏跟蘇牧挨個送了水,等他們喝完水,蘇酒兒這才抱著水壺朝著顧峰那邊跑去。
“相公。”蘇酒兒跑到顧峰身邊,忙開口叫道,將水壺遞到顧峰面前,“喝點水休息會吧!”
瞧見蘇酒兒過來了,顧峰將手中的鐮刀放到遠處,生怕弄傷了蘇酒兒。
一直彎著身子幹活,顧峰也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地上,從蘇酒兒手中接過水壺。
蘇酒兒蹲坐在顧峰身邊,面色溫柔地望著他。
顧峰接連喝了幾大口,嘴角流出一些水順著脖頸往下滑,路過鎖骨,最後鑽進衣服裡面。
以前蘇酒兒覺得即便是男人,動作也不能太粗俗,畢竟那樣給人一種沒有教養粗魯的感覺。
許是跟顧峰在一起時間久了,顧峰這粗魯喝水的動作讓蘇酒兒覺得有種別樣的男人味。
“相公,你割麥的速度可比上午那會快多了。”蘇酒兒見顧峰將水壺遞過來,忙接過水壺,將塞子重新塞好,滿眼崇拜地誇讚道。
“恩。”顧峰應了聲,瞧見蘇酒兒臉上都是汗水,眉頭一擰,“你快去樹底下坐著,地裡太熱了,別在這兒待著了。”
“不礙事的,我也想割麥......”
“你的手是拿針線的,這種活,別碰!”顧峰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想到蘇酒兒那雙手軟軟的滑滑的手要碰小麥,萬一劃破了手,想想就擔憂,“聽話,去樹底下待著。”
“我哪有這麼嬌氣?”蘇酒兒一直不明白,就算是家裡吃不上飯,趙氏也只同意她用布包著手撿柴火,那些髒活累活從都不讓她碰一下。
“恩,”顧峰順著蘇酒兒話說,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滿手的泥巴,放棄了攬著蘇酒兒的念頭,忙轉移話題,“今年收成看著不錯,岳父岳母肯定很高興。”
“主要是因為今年風調雨順。”蘇酒兒仰臉看著藍天白雲,想起明年的事情,心情大好,“明年就沒這麼好收成了。”
顧峰聽著蘇酒兒的話一愣,困惑的看向蘇酒兒,“為什麼?”
“老人們常這麼說,就像是一個人不能永遠走背運,也不可能永遠走好運。”蘇酒兒笑著認真解釋著,“就像是今年收成好,明年收成好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眼珠子骨碌一轉,蘇酒兒忙湊到顧峰跟前,滿懷期待的商量道,“相公,明年說不定糧價就要上漲,咱們今年囤些糧食,好不好?”
“......”
“今年收成好,我們囤糧食也便宜。”蘇酒兒笑顏盈盈的看向顧峰,一本正經地說道,“反正吃陳糧也沒什麼不好的,對不對?”
顧峰的眉頭微擰了下,很不贊同地說道,“吃陳糧不如吃新糧,咱家買得起。”
就算是買不起糧食,顧峰也能上山打獵,每天讓蘇酒兒能夠喝上肉粥。
蘇酒兒怏怏地望著顧峰,她知道顧峰是怎麼考慮的,如果不是為了那件事情,她也不會想到囤糧。
“囤一些糧食也好,萬一有的人家沒糧食吃,我們也可以賣點給他們。”顧峰想著家裡有銀子,糧食多了沒壞處,蘇酒兒又不是亂花銀子。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顧峰也不願意因為這一點小事讓蘇酒兒不開心。
“相公你這麼好。”蘇酒兒眉開眼笑的望向顧峰,湊到顧峰身邊並排坐著,伸手挽著顧峰的胳膊,討好的望著顧峰,聲音甜甜的,如同深山中清澈流淌的泉水聲一般,“相公,過兩天你帶我去府城,咱們將繡帕賣掉,將所有的銀子全都買陳糧,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