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朱生本一面說，一面抓頭。

“有你這一小一老不省心的，看來不把我折騰死不算完。”說著便回屋又鼾上了。

朱伍玖聽一半便擔心上，心忖兒子平日裡也沒這樣過，今兒本就蹊蹺，先是李張二人跟蹤，現朱生本又反常……

事越想越不對勁，也越想越揪心，撐了一會子還是撐不住爬起床。

此時朱生本已鎖上門，正準備放水洗澡，不想朱伍玖跑了來，心下便料事來了，不禁怪自己冒失，不該莽撞遇事不過腦。

朱伍玖雖是一工人，但愛學習，素日裡一得閒就翻書看，遇問題也有一定見識，曉遇難事要沉得住氣，沒有過不去的檻，故責備心沒，反倒關心上。

因道：“爸有時其實也就像個若無其事的旁觀者，也很愛這個角色，可如今不同了，兒有事了，我不得不出來分猶了，來！跟爸說，遇上啥煩心事？”

咋一聽朱生本有些不適應，心忖老爸是不是做作了些……

但一想今兒遇見的事，老爸那一點反常，哪還有心事挑一些爭端來打趣，故入戲般把與佘來旺所見所道一股腦道了個完。

朱伍玖聽歸聽，但對朱生本的偏激不僅擔心，還不贊成。

因道：“爸年輕時遇同樣事也會生氣，不是爸迷信，思想落後，但有些事你不得不承認，咱窮人家都是受苦的，父親的品格往往也決定下一代，當然這沒有事實根據的，可呆根爸那人……”

朱生本聽這些話自不入耳，先還勉強下，可朱伍玖越說越離譜，不縶打斷道：“爸！這是從哪聽來的，科學些好不好？有說服力嗎？”

朱伍玖一聽這話，不禁怒道：“你這孩子，咱不讓爸把話說完呢！”

朱生本一聽也是，由不得半笑半諷道：“那好吧！你說吧！我仔細聽著呢！”

朱伍玖沒計較，繼續道：“要說呆根爸，咱家還欠他家一個人情呢！所以說別人可以對呆根不好，可咱家有我在絕不允許。”

朱生本由諷變驚，忙道：“咱家還欠呆根家人情？”

“不錯！”

“那咱怎沒聽媽說過，咱媽那個人你也曉得，肚子裡擱不住話，要說咱家欠人家人情這件事，咱應該從她哪得些耳聞呀！”

“你媽那個人，怎麼說呢！對自家人是沒得說，但對別人家，私心未免重了些。”

“不會吧！”

“哪是你不曉得，因你媽裝得深，平日裡一副溫和相，見哪對愛打招呼，不是姐也是姐，不是妹也是妹，嘴總不得歇，那也是對人的，有好處能利用上就鑽，至少自家不受損失，但一但有於咱家交往，咱家吃虧的人家，你媽可就不幹了。”

朱生本聽了往回想了想，點頭道：“好像媽是有那麼一點點。”

“一點點，豈止！記得我那年在井下遇危險時，呆根爸推了我一下，才不至於被礦石砸下，後下班我跟你媽說了，你媽與呆根媽好得不得了，成日裡嫂子長嫂子短總離不了口，可自打呆根爸出事後，呆根家日子過差了，呆根媽借了幾回錢，你媽就躲上了，為這事我不曉得和你媽說了多少回，要抽開手多賙濟賙濟呆根家，你媽先還是應承一下下，可後來……”

“可後來咋地啦？”

“可後來你媽說：‘水往下流，人往高走，我不是不曉得呆根困難，也救過你的命，可咱家點不能總與差的混，哪到時候還不越混越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