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被擋住,胡不憂很嫌棄地“嘖”了一下嘴,也沒看來人是誰,眼睛仍然直直地,彷彿想穿透前面的障礙物。無奈這個“障礙物”不予理睬,他還以為是哪個弟子,突然擺出了長老的架子:“這是哪個弟子啊,為何擋在本長老面前?還不速速離開!”
他已經被天炎極刃完全吸引住了,況且七夜從不穿那身紫色長袍,所以胡不憂肯定認為是弟子。
“胡不憂,是不是終於厭倦了人武堂的日子,想要出去透透氣?”七夜繼續說道。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胡不憂這才微微抬頭,看清來人之後,先是一驚再是微笑,重新變回人武堂的管事的。假裝淡定地回道:“七夜長老真是有福氣啊,收了這麼一位難得的弟子,恭喜啊!”
難得的弟子?童煞聽了真是來氣,剛準備張口說話,卻被宇天逵及時攔住。他冷冷地盯著童煞,示意不要多事,其實自己也想不通。到底童煞為何這般針對雲昊,難道真的是覬覦身後那把赤紅色長刀嗎?
七夜輕哼一聲,轉過身對著雲昊說道:“既然拿到了東西,還不早早回七夜居交差,要在這裡逛廟會嗎?”
雲昊就知道師父會不問緣由肯定先劈頭蓋臉罵他一頓,師父來救場,童煞的賬先記下。他扛起魔藤,對著七夜與胡不憂微笑示意,便轉身離開。走得時候還不忘看了童煞一眼,日子還長著呢!
看這陣勢,七夜知道雲昊肯定和別人動手了。作為師父又是長老,他當然不能為了這事去教訓那個小混蛋,畢竟在武府中,弟子之間切磋未傷及性命,都是應允的。他若出手了,會讓雲昊更落得一個走後門靠關係進來的弟子。
但是話可以講清楚,免得他們以後耍無賴:“這麼喜歡打鬥嗎?不如省點力氣,新晉弟子決鬥大賽見!”說完,七夜剛準備離開,突然一個弟子站了出來。
是宇天逵,他倒是表現的彬彬有禮,像個鄰家大男孩,與他的外貌截然不同,很溫和地說道:“還是七夜長老說得對,想的周全,弟子們的首要任務還是需要抓緊修煉,為決鬥賽做準備。”
“不,你錯了!”七夜繃著的臉露出了笑容,卻給人感覺很陰冷,很害怕,“在這裡打,我怕我那個不入流的徒弟一激動,打死你們,這事冤不冤?”
“打死我們……”宇天逵暗暗在心裡說道,正個七夜長老確實有點囂張。單憑一個雲昊,怕是想的有點多。真正的武道都是一步步走出來,並不是一句句吹出來。距離新晉弟子決鬥大賽的日子還有個把月,到時候見真章。
七夜走後,眾弟子長舒一口氣,面對這個武府中最特殊的長老,大氣都不敢喘。宇天逵幾人也各自修煉去了,該散了的都散了,只是胡不憂還一頭霧水,一個人站在那裡。他在想,七夜一定知道那把刀的來歷,卻還讓雲昊如此毫無遮掩地背在身上,當真是有點氣魄!
只是,若是被朱雀靈宮知道了,又該如何,去向無極仙島求救嗎?那時候恐怕無極仙島也會避重就輕了,該舍的舍,該留的留。他一直都覺得七夜雖然秉性有點傲,但心思卻是相當沉穩的,這一次怎麼難道就沒有動腦子嗎?
回到七夜居,發現空無一人,雲昊放下魔藤,準備上二樓,或許他們正在那裡修煉。不過聽到了腳步聲,馬上轉身叫道:“見過師父!”
七夜沒有說話,只是圍著雲昊看了一圈,反問道:“雲昊,為師無權過問你的身世,畢竟也不是你能選擇的。但是你得罪無極仙島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他很早就到了修煉場,感知到雲昊的氣息,所以趕了過去,正巧聽到了童煞說得那些話。
雲昊明白,他的許多事已經被傳開了,唯獨自己身邊的人不知道,或許知道了也不願意提就是怕自己擔心。如今師父問起,他不想再隱瞞,“無極仙島”這四個字在無極大陸可是神一樣的存在,在他的眼裡也只是修行之路上的一個點,一個可以激發自己堅持努力的點。
“師父,你害怕無極仙島?”他笑著問道,很平靜,因為他怕,但是卻不能退縮。
“哈哈……”七夜爽朗一笑,很少見到他這樣放肆的笑。這個問題算是一個最沒有質量的問題,試問身在無極大陸上的武者,哪一個不怕無極仙島,誰不敬仰萬分。但是這話從雲昊的嘴裡說出來,反而更有大義凜然的味道。
“怕,如何?不怕,又如何?”他收起了笑容,冷靜地問道。
哦?這是在試探我嗎?雲昊心裡暗暗道,師父呀師父呀,你可真是套路王者啊。想了想,回了一句:“怕,我是你徒弟;不怕,我也是你徒弟,就這樣,沒得選。”他的回答更是霸氣,言外之意便是與七夜綁在了一起,不管日後誰來找麻煩,師徒都要一起共進退。
“賴上我了……”七夜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不知為何,這樣的神情,竟然與父親雲天當年那麼相像,雲昊一時愣了神。好半會才反應過來,嘆了一聲:“師父,徒弟的話都是開玩笑的,我不想再因為自己讓其他人白白受傷害。”他早就做了打算,這是他早早計劃好的。盡一切能力將冷凌他們帶入天宗武府修行,若是日後真有人要找麻煩,他也大可安心地離開,不連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