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魯莽?還是怒氣?童煞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過今天石清羽的特殊表現真的讓他始料未及,為何突然會擁有那麼強的力量?久經戰鬥的他很清楚,單純的修為和力量都只是他檯面上的東西,真正決定輸贏的是他體內天生的煞氣之力與自身力量的融合。
所以就在剛才石清羽壓著他打的時候,他沒有辦法,為了不讓關注他的人失望,他便將煞氣施展出來。結果就像是重複了十幾遍的戲劇一般,他一直以來之所以能夠在決鬥中突然絞殺敵人,靠的就是煞氣。
看到躺在地上的石清羽已經受傷吐血,他明白,這樣的戲劇又開始上演,結果可想而知,勝者依舊是他童煞自己。
“任府主……”獨孤涯突然叫道。
聽到是無極仙島島主在詢問自己,任天遊趕忙走過去,俯首待命:“島主,您說。”
獨孤涯黑白相間的頭髮被風輕輕浮動,感嘆道:“天宗武府這一屆的新弟子,似乎天資都很好,比如說場上這兩名弟子。雖然打鬥場面看上去很生猛,卻也很熱血。那名叫童煞的更是有過人的天資,他體內有著天生的煞氣,雖然不是七大真氣之一,卻也對自身的修煉有很大的作用。”
任天遊恭敬地回道:“島主所言不差,這這一屆的新晉弟子,的確有不少出類拔萃的,日後悉心教導,刻苦修煉,相信一定能有所成就。”
“好。”獨孤涯爽朗地答道,心情自是很好,這些可都是他們無極大陸的弟子,日後若真的能走上武者之路的巔峰,也是會帶著無極仙島的名號。“天生神力,天生煞氣,了不得,了不得啊!”
一連說過兩個了不得,雖然是欣喜,但卻沒有那麼興奮,顯然獨孤涯對這些弟子擁有特殊天賦的好奇程度還遠遠比不上雲昊能駕馭陰陽陣的好奇。只是,不知道這個叫雲昊的弟子,何時能上場比鬥一番,這樣他才可以有更多的機會去研究這個少年。
“怎麼,你莫不是怕了?剛剛全程碾壓我的氣勢,不知道還有沒有?”因為煞氣來自體內,不同於打出去的力量,所以童煞能感知到石清羽此刻體內的情況。雖說沒有大礙,不過氣息卻稍顯混亂,如果他的攻擊再中一兩次,那麼石清羽必然會喪失戰鬥能力。
石清羽用餘光瞥了瞥雲昊他們那邊,撥出一口濁氣,繼續揚起嘴角,嘲諷道:“我能壓著你打,就能一直壓著你打,蟲永遠成不了龍,雞永遠也做不了鳳凰。至於你,終究是我成長之路上的一顆絆腳石而已,踢開就是了!”
話永遠是最好聽的,但是事實才是最終王道。童煞知道,這小子只是“強顏歡笑”,死撐著而已,不就是為了不丟他們七夜居的面子嗎?剛才的突然一撇,不就證明一切了嗎?
“費什麼話,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對抗我的煞氣!”童煞不慌不忙,現在他才是這場比拼的主角,一切節奏都在自己掌握中。所以,他想一招分勝負,不想再糾纏。
力量攀升,煞氣四溢,也就是說這傢伙想要速戰速決,若是這樣,那麼就是最規矩的打法,拼力量。石清羽也不敢大意,他想一定要在這萬人矚目之下,重創童煞,即使是要了他的命,以慰柳風在天之靈。
手指上銀白的幻戒閃過一絲白光,弓弩已然在手上。這種比賽當然是允許使用兵刃的,除過那些比較陰狠毒辣的暗器以及各種毒物,禁術武學不能使用,一般的兵刃都可以使用。只是在他拿出弓弩的那一刻,大家都很驚訝,這是弓弩?很少人在兩者決鬥中使用這麼特殊的兵刃,難道使用偷襲嗎?
同樣覺得詫異,並不由得大笑起來的童煞更是難掩譏諷之感。笑過之後,他用煞氣之力在自身面前製造出了一個力量光盾,用嘲笑的語氣說道:“你的兵刃甚是奇特,不過,想要傷到我,那就必須要破開我的光盾,不過你最好要有個心裡準備!”
他知道,假如石清羽僥倖破開的光盾,那麼力量肯定沒有剩下多少,到時候他便可輕鬆避開,在找準時機,迅速出擊,一定能打對方個措手不及。這就是童煞的計劃,而且他堅信,石清羽的修為若是再高做空一個半境界,也許還有希望可以破開煞氣之力。
石清羽深吸一口氣,這個煞氣還真是棘手,還在自己體內竄來竄去。他強行用力量壓制住,站穩腳跟,就像牢牢吸附在地面上一般。雙手緊握,搭箭拉弓,只聽得“嗖”的一聲,漆黑色的箭矢射了出去。
這一次,石清羽將全部力量都注入在箭矢上,他在賭,賭什麼,賭童煞的心理。如果對方用了十成力量,五成是自身的力量,五成是煞氣之力,那麼他這支箭或許不能取到很好的效果。可是若是對方對自己的煞氣之力,過於自信,或者在生死戰中完全處於過度依賴,那麼結果反倒是有了大不同。
童煞絲毫沒有慌張,自語道:“我能用煞氣之力將你打傷一次,也就能打傷第二次,你破不開,我可就不客氣了。”為了保險起見,他更是恐怖,直接將煞氣之力蔓延到方圓幾丈遠,將自己完全保護起來。如此強大的煞氣,還有光盾,這支箭是如何也衝不開的。
兩人交戰到現在,都已在做生死戰,雖然還沒有出現嚴重的結果,不過裁判的臉色很凝重,因為他感受到了兩個少年的氣息中都充滿著暗暗的殺氣。裁判只是一個導師,逆靈境初期小成階段,修為甚至比不上一些格外優秀的弟子。一旦出現任何特殊情況,他可能會無法做出最快的保護措施,只能依賴圍繞成一圈的武府長老。
怪不得一個甘願自行挑選,一個也順勢應戰,原來是有私仇,裁判皺著眉頭。
“白長老,你我二人可要謹慎著點,這兩個小傢伙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已經是在拼命了!”任天遊坐到了白首潯的旁邊,他早就看出來場上的兩人**味十足。
白首潯沒有說話,冷靜地點點頭,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都是武府的高層,肯定是失職,免不了要受到責罰。
“雲昊,清羽是不是玩得有點大啊!”宣吉不再開玩笑,鄭重地說道。
不等雲昊開口回答,已經有人搶先一步:“放心,有我在,即使出現意外,我也能將那小子救出來。”說話的是馬多長老,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坐在了雲昊幾人的身後。依舊穿著樸素簡陋的衣服,安靜地坐在那裡,目光注視著場上的一舉一動。
“是他?”雲昊有些納悶,不過這樣也好,以馬多長老的實力,不比府主任天遊,大長老白首潯差多少。由他出手,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漏洞。不過,這童煞的煞氣之力還真是恐怖,原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讓自己在看到童煞的氣勢之後也有了動搖,希望給石清羽的東西都能助他一臂之力。
黑色的箭矢在行進的途中捲起一陣狂風,強大的衝擊力幾乎讓決鬥場上的保護結界有一絲晃動,而那些時刻警惕著場內變化的天宗武府長老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意料之外。
“啪”的一聲,弓弩掉在了地上,石清羽大口喘氣,半蹲在地上,這一次他將力量完全耗幹。在他堅定而又疲憊的眼神中,閃過一句話:即使不能殺了他,也要廢了他!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簡直讓守護著決鬥場的長老們震驚不已,石清羽的力量只是讓保護結界晃動,可是童煞的煞氣之力直接在慢慢腐蝕結界,就像是蠶食。如果不是因為童煞修為低,可能結界會直接被腐蝕掉。那麼這樣的煞氣更不能讓它出現在決鬥場之外的觀眾席上,幾人暗自點頭,繼續加強力量,重新佈置守護結界。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一旦比賽出現結果,那可就是一邊倒,不會有什麼平局之類的。如果童煞扛不住,那支箭將直衝他的心臟;相反他要是化解了,那麼疲憊不堪的石清羽將會接受羞辱般的攻擊,只要不認輸,就會被重創。
黑色箭矢插進了煞氣之力的光盾上,狂風呼嘯,勢頭強勁,可是偏偏就被擋在了煞氣之力的光盾上,不能再前進一寸。看到這個結果,童煞很興奮,早知道一開始就祭出煞氣,不就早早結束了嗎?不過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壞,多玩會總是有好處。
看著不遠處已經疲憊不堪的石清羽,童煞微微一笑,忽然將全身周圍所有蔓延開的煞氣召回,並全部附加在煞氣之力的光盾之上。如此這個光盾現在不僅只是可以防禦,還可以進行力量攻擊,等他破開這個箭矢,光盾飛出去那一刻,石清羽將無力反抗!
黑色的箭的力量正在逐漸減少!很多人已經看到了狂風正在萎縮,也就意味著力量在慢慢下降,而童煞的眼睛非常有神,這是煞氣的隱形力量,如今已經躍然於身體上,意味著這種力量附著在了他的身體外表的每一處。
“真氣外衣?”雲昊在心中驚訝道,與他的紫虛真氣外衣有相似之處,這傢伙竟然對煞氣的掌控如此深厚。
就在大家以為結束了的時候,黑色箭矢突然綻放出紫色光芒,猶如一朵巨大的紫色羅蘭,突然盛開。
“不好!”獨孤涯猛然間眼睛中射出一股力量,準備去阻止即將發生的事情。
煞氣之力的光盾轟然破碎,童煞的兩隻眼睛中除了耀眼的紫色光芒,還有震驚,煞氣怎麼會被破開呢?不僅是煞氣之力的光盾,還有童煞自己的身體,都受到這股紫色光芒的強大“洗禮”,身體空門大開,而他的意識還在震驚與難以置信中沒有走出來。
就這樣,黑色箭矢穿胸而過,一滴滴鮮血慢慢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