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大廳,靜悄悄的,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大不相同,也意味著每個人心裡想的事情不一樣。也是,上天從來不會創造出完全相同的東西。
雲昊止住了血,慢慢爬向雲天,雲天此時的心裡像是被萬蟲叮咬般疼痛,他身上的怒氣已經消散了,此刻他只想站起來,慢慢扶起他可憐的孩子,回家。
堅定地意志,沒有讓雲昊躺在地上感受眼角的疼痛,當他一點一點接近雲天,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嘆。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雲昊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來人送他們父子二人回府!”韓剛的一句話打破了眾人的平靜,門外進來了幾個守衛,準備攙扶雲天父子。
雲天一把推開,怒道:“不用,任飛,總有一天我會把今天的恥辱還給你!”
雲昊輕輕一笑:“爹,這種小事,還勞駕您,別髒了手!”
不知怎麼的,這句話說出以後,雲昊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正在不斷暴漲,難道是要突破了?不是,察覺自己的修為還是黃闋境初期,那就應該是泣血淚搞的鬼,自己被莫名挖掉雙眼,看似無所謂,那點傷痛他不是沒經歷過,可父親為他的付出讓他心裡尤為感傷,這種痛發自內心……
原來功法中所說“傷心之氣”是這樣,不管是身體上的傷痛,或是一般的委屈難受並不能給泣血淚帶來增益,只有心裡靈魂深處滲出來的點點傷痛,才可化為傷心之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雲昊心裡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任飛聽到一個毛頭小子如此說自己,不屑一顧,畢竟已經廢了對方一雙眼,再去計較,難免失了大方。反正以後雲昊也廢了,沒有雙眼,哪個武院肯收留他,不能進入武院修行,這輩子,也就是殘廢一個。
即使沒有雙眼,武者可以聽聲辯方向,用靈魂力感知他人的氣息。
雲天與雲昊互相攙扶著起身,近距離看著兒子的傷,臉上殷紅的血跡,彷彿就是自己的心滴出來的,他心裡的怒火重新燃起:“任飛,韓剛,雲……”
怎知道話還沒說完,雲劍的名字剛叫道一半,就被雲昊打斷了:
“爹,走吧,我估計娘已經把飯做好了,我也餓了,回家吧!”
雖說孩子看不見了,當父親的雲天還是流著淚說,重重地點了點頭,離開了城主府。
“離祿武院是吧,放心,我會進去的!”這是雲昊臨走前的話。
事情已然很明瞭了,唯獨雲渺心裡七上八下,從頭到尾,他沒有任何作用,原本以為自己是雲家家主,在洛城也是一號人物,受人尊敬。可是真的出了事,沒人會給他面子,自己親弟弟的孩子都保不住。難道真是有實力,沒公理嗎?
任飛,離祿武院,修為高,背景硬,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雲渺沒想清楚,反而云昊想清楚了,實力比一切都重要!
街道上,黑壓壓一片人群,都聽說城主府打起來了,但是進不去,現在看到雲天父子出了城主府,兩人都身負重傷。
“嘖嘖嘖,本來還想去吃頓喜酒,看來是吹了,還幹起仗了,真是世事無常啊!”有人這樣嘲諷著,盡力暴露自己的幽默感。
人們從來都喜歡看熱鬧,風言風語就像是他們的影子,只要在平靜的夜晚,晴朗的白天,就會出現!
回到家中,溫月英看到雲昊的情形,當即身子癱軟,更讓她雪上加霜的還有云天的重傷。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下,立即熬藥燒水,給他們清洗。
大半天過後,雲天的傷勢恢復了三分之一,馬不停蹄地又給雲昊療傷。
“昊兒……天哥……”溫月英想說什麼,但是心中的痛楚,讓她難以言語。
經過一番休整,剛剛恢復的真氣又全部給了昏迷中的雲昊,雲天長舒一口氣,幸好只是失去雙眼,未傷及經脈與神經系統,能為孩子做的,他沒有絲毫不捨。
“別擔心了,昊兒只是暫時失明而已,聽說修為越往上,越逆天神奇。天虛永魂,噬魂奪魄;仙元逆靈,遨遊星空;武皇至尊,翻手破蒼穹,覆手築天地。可惜在我的人生中那些都是傳說,希望有一天昊兒能走到那一步,咱倆也可安心。”雲天安慰道。
“可是……我擔心他們還會……”
“啪”一個突然聲響打斷了溫月英的話,雲天一手拍在桌子上,說:“哼!昊兒已經被害成這樣,再來滋事,我怕我到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
“不,你別亂來……”溫月英怕了,她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性,當初要不是為了給雲昊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今天雲劍的位置必定是雲天的,以前也都過去了,她只求現在安好。
雲天那蒼白的臉上露出微微笑容:“我只是說如果,我可不會給他們做出讓步!”
溫月英想到了什麼,突然提議:“不然,讓他回來,幫昊兒度過這個劫難……”
“胡鬧!”雲天忽然間的呵斥,讓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對於這個事很敏感,隨後又小聲地說,“不行,我不同意,他的身份要是暴露,咱們一家三口都要沒命的,沒有云劍背後搗鬼,事情就沒有這麼複雜。現在最主要的是幫助昊兒調養好身體,以及……適應以後的黑暗世界!”
其實雲昊早已經清醒,但是怕母親擔心,沒敢開口,然而聽見父母的對話,心中充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