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昊一直向著西北方向逃離,他不確定黑衣男子能不能徹底擊潰周玄鏡,但是他親眼見識到了天虛境的實力,那種巨大力量的餘波,會直接將重傷的冷凌震死。
在一處深山的山洞裡,雲昊生起一堆柴火,斜靠著洞壁坐著,黑漆漆的山洞變得有點光亮,也暖和起來。洞外開始下起了雨,幸好洞內的陰溼已被火堆烘烤而散去。
在雲昊的身旁,冷凌平平地躺在那裡。雲昊已經用乾草只做了一個簡陋的床,並將自己的院服蓋在冷凌身上。她已經陷入深度昏迷,體內沒有一絲真氣,正如普通人一樣,相反,還不如普通人。過重的傷勢,外面又洋洋灑灑地下起了小雨,冷凌身體發熱,嘴唇乾裂,高燒很長時間了,簡直是虛弱到極致。
本以為離開那個危險地帶,他可以像當時治好柳風一樣治好冷凌,沒想到他疏忽了一個點。自己體內的東西對付那些妖魔邪道很管用,但是冷凌是被周玄鏡的真實修為所傷,這是真傷。雲昊經驗不足,沒有在逃跑的途中時不時地為冷凌輸送真氣續命,等到倆人安全到達這個山洞時,冷凌體內的真氣完全消失,陷入深度昏迷。雲昊再想為其輸送真氣,冷凌的身體毫無反應。
聽著冷凌微弱的呼吸聲,簡直下一刻即將消失一般,雲昊心裡很難受。
轉過頭,看著蓋在冷凌身上的院服,笑了笑,自語道:“原本以為,去武院修行,可以很快地提升自己的實力,沒想到這世間最難修煉的是人心。即便實力獨霸一方又如何,也敵不過變幻莫測的人心。”
現在的自己,除了生一堆火,為冷凌取暖照明,什麼也做不了了嗎?他曾反反覆覆在心中這樣問過自己,卻不曾觸及到答案的邊緣。
現在的離祿武院是回不去了,萬一周玄鏡活著回到了離祿武院,守株待兔,他和冷凌就必死無疑。離祿武院已無人可以擋得住那廝,陰狠歹毒,實力強勁,誰願意與這種人交手。
去找白小宛?天宗武府在什麼地方自己都不知道,去了要是見不到白小宛,以天宗武府的規定一定會將倆人驅逐。
看著冷凌映著火光紅紅的臉頰,雲昊不自覺的將身子靠了過去,聞到了冷凌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撥弄了一下冷凌的頭髮,又將手慢慢伸向了冷凌的腰間,堅定地說:
“師姐,當初不帶你回武院,是因為怕周玄鏡回來報復。現在已經遠離,更要活下去,我又豈會任你自生自滅呢?”
雲昊抱起了冷凌,衝向了洞外,幸運的是,雨停了。
天此時完全黑了下來,不時的還有風吹過。雲昊也覺得有點冷了,而且非常累,又伸出手摸了摸冷凌的額頭,異常冰冷!糟了……體溫也下降的厲害,就連呼吸間隔的時間更長了。
雲昊當機立斷,盤腿而坐,繼續為冷凌輸送真氣。一路上就這樣,每隔一段路程,雲昊便會那麼做,希望能減輕冷凌的傷勢,不過都毫無效果。治病救人之事,他還差的太遠,不敢亂來。萬一哪一步走錯,冷凌就徹底醒不來了。
長舒一口氣,雲昊扶著冷凌,接著又繼續嘆了一口氣,與之前的結果一樣,沒有讓人看到希望的出現。雲昊從未出過遠門,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倆人走了很久,都沒碰到過一個城鎮,也沒遇見一個人。
難道這片區域,是死亡地帶嗎?沒有一個活物出現,仔細聽去,還真沒有鳴蟲鳥獸。
雲昊正想帶著冷凌繼續前行,卻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自己。他不由得神情緊張,這深更半夜,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人?還是一個?
雲昊故意扶著冷凌走到了山路邊上,背對著山路,他實在不想與身後的這個人有什麼交涉。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雲昊,越來越近了……已經與雲昊在同一水平線上,卻未向前繼續走,而是順著這條平行線而來!
“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雲昊正在想對策。
“小兄弟……怎麼沒回家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雲昊一跳,看來躲不過了,他便轉過身,不禁大叫一聲:
“啊……”
原來雲昊是被那個人的長相給嚇到了,他的整個臉好像背什麼東西撕咬過,都裂開了,幸好結疤了。剩下圓碌碌的大眼似乎鑲嵌在一副腐爛的皮囊上,很恐怖;鼻子變成了扁平的。不過從他眼角的皺紋與聲音的粗細程度上分析,他的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而他的穿著打扮,呼吸的頻率與輕重,應該是一個普通的男子,而非武者。
“嘿嘿……小兄弟莫怕,我知道我的面貌嚇人,所以一般才晚上出來。”那個男子語氣和善地說道。
什麼?晚上出來不是更嚇人嗎?雲昊嚥了口口水,面露懷疑,他真的是人嗎?
“別擔心,原來的我也很正常,只不過幾年前被那東西撕咬過以後,就變成這樣了。我這個人比較樂觀,既然能從它口中逃出來,也是一種福氣。我沒什麼好埋怨的,大不了一人獨居深山中,挺自在的!”
原來如此,想不到普通人也有這樣的胸懷,很可貴。雲昊回之以微笑,看來是自己誤會了:“老大哥,不好意思,我以為你……”
“無妨,你懷中的小姑娘怎麼了?受傷了嗎?”那個男子繼續詢問。
雲昊點了點頭,忽然想起冷凌的傷勢,急切地詢問:“老大哥,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有我一路走來除了大哥你,怎麼沒有遇見一個人?附近有沒有地方可以讓我們歇息療傷?”
男子安慰地說道:“小兄弟,別急,我一一給你道來,此處方圓百里名為寂靜嶺!”
“寂靜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