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的話讓雲昊覺得很震驚,現在想想,天驚子說得話確實是真的,但前提是這位老者沒有欺騙他。只是更讓他疑惑的是,為什麼白衣老者會說自己是千年以來唯一活下來的?難道只有進入這裡的人或者說被寒潭看上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去,也就是說假如白衣老者是善者,為何不出手相救?寒潭潭底到底有什麼東西?
看到一時間愣住的雲昊,白衣老者微微一笑,這才稍微打量,不過是地心境武者,這在他眼裡,就是不入流的,談不上武者。這些都是次要的,他還是搞不懂為何眼前這少年沉入潭底竟活了下來。
“你看那邊……”白衣老者指向潭底一個黑暗之處,那裡隱約有一些發白的東西堆放著。
雲昊揉了揉眼睛,那是……幾百具白骨。原來如此,被吸入到寒潭潭底的人免不了一死,但是殺人者是不會在乎他們的屍骨流落何處,所以白衣老者將死去的人的屍骨堆放在一起。
“老前輩,我有一個問題,這潭底到底有什麼怪物?”說完,雲昊還謹慎地四處觀看,生怕被那個來歷不明的危險給偷襲了。
聽到“怪物”二字,白衣老者嘴角微動,有點不喜歡,隨後嘆了口氣,搖頭道:“哎,只怕也是個怪物嘍……”
他也只能慢慢說起,一千年前。白衣老者也就是白玉清軒,還是個有為青年,天賦極好,資質極佳,是個絕頂的武學奇才。他的領悟力是同等級修為武者的十幾甚至二十倍,由於他心胸豁達,為人直爽,深得許多人的認可和賞識。
然而,讓這一切美好的前景進入慢性毀滅的開端,就是白玉清軒的一次外出歷練。眾所周知,武者的強弱不僅看天賦,還要看後期的修煉,資質平庸的普通武者也可以透過努力晉升到強者的地位。對決中,憑藉自己的堅韌以及決意也許會鬥過天資過人卻心態傲慢,狂妄自大的武者。
這樣“陰溝裡翻船”的事,屢見不鮮。然而,他人不會這麼認為,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比到最後,就看誰還活著。武者的世界,有輸贏,沒有對錯。決定這一切的就是客觀的實力,而不是主觀的感情。
那一次歷練讓他的聲望達到了巔峰,有人斷言,他將是這個大陸的主宰。而在這次歷練中,他得到了人生第一件武器,也是最後一件,寒玉尺。一尺寒玉天地靜,萬里冰凍無物行。白玉清軒如虎添翼,在武者的世界更是一路暢行。
許多人想加入他的門下,或者拉攏他,但被他婉言謝絕,他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喜歡孤獨和自由,也就不願意墮入這凡塵俗世中。由於修為已達到無人能撼動的境界,所以更加有點孤傲,從此過著貌似神仙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長,人類都是慾望型的生物,他們不會因為自身天賦的原因就甘願平庸下去,他們更喜歡的是稱雄一方。也許天資不夠,但是可以用外物補充,因而他們看上了白玉清軒手上的寒玉尺。至此,殺戮便拉開了帷幕。
白玉清軒性格本就不喜紛爭,遇到此事很坦然地選擇了逃避,從未主動出擊,一直在躲避。然而他的逃更讓世人覺得是懦弱,所以追殺的力度無腦增加。那些追殺的門派更是相互廝殺,甚至傳言得到寒玉尺就能統一整個武者世界。被殺戮衝昏了頭腦的他們,更加瘋狂。
就在這長達幾十年的殺戮之中,白玉清軒竟然完全消失在武者世界,寒玉尺也沒有下落。有的人說他在追殺中灰飛煙滅,有的說他逃到異界去了,還有的人說他已轉世投胎。反正傳言四起,什麼都有,但就是不見白玉清軒以及寒玉尺的下落。從此,白玉清軒和寒玉尺成為傳說。
雲昊深吸一口冷氣,眼睛不帶眨地看著白衣老者,也就是白玉清軒,心裡默默驚歎:有這麼神嗎?
“老前輩,那您是從哪個大陸逃過來的?”雲昊看著一臉滄桑,傲氣仍存的白玉清軒問道。
白玉清軒沉默了一會,斬斷了過去的回憶,笑著回道:“哪個大陸?那這裡是什麼大陸?”
咦?不會吧,當年那麼神化的人物怎麼不可能知道無極大陸呢?還是他沒來過。算了說了也無妨。雲昊回道:“這裡是無極大陸,大陸上唯一的國家,玄土國的國土,離祿武院的後山深處,此潭為千尺寒潭。”
“無極大陸,千尺寒潭?”白玉清軒淡淡道,只是他看上去一點印象都沒有。隔了一會才恍然大悟,說道,“老糊塗了,這裡是地之界,我所出生的地方叫天之域,所以多這個地方不熟悉也是理所應當。”
“地之界?天之域?”這回輪到雲昊迷茫了,他感覺這完全就是不知名的對話,誰也談不到一起,不過更加無奈的還是自己。
白玉清軒拍了拍雲昊的肩膀,笑道:“小娃娃,你還小,以後會接觸到的,天之域對於地之界來說,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確切地說,更適合變強的世界。”
雲昊撓了撓頭,算了,自己確實修為太淺,無法去了解也沒有資格去了解強者的世界,一切等自己強大了再說。他回過頭看到了那些堆放的白骨,問道:“前輩,那些人……不會是來追殺你的,然後被你給殺了!!!”
聽到這裡,白玉清軒深情失落,失落中又帶著惋惜,他扭頭看向了被自己分身圍著的發光的白點,搖頭道:“不,不是我殺的,是她……”
他?它?她?雲昊有點著急,他始終感覺這千尺寒潭潭底太危險了,不盡快弄清楚,他心裡沒底,其實這時候他有些後悔了,不應該下來。
“寒玉尺,是她做得,但……她也不是故意的。”白玉清軒的話說得很慢,同時語氣中又有點不捨,似乎不願意面對或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