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神色不一,有人目光復雜,有人垂首不語,近乎眾生百態。
司馬元輕輕頷首,大手一揮,“今日便到此為止,都散去吧。”
“還請諸位謹記我九霄盟訓詁,全心全意為盟中效力!”
“畢竟,諸位功勞愈大,自由之日便來得越快啊。”
眾人當即恭諾,相視一眼,盡皆看出對方眼中的苦澀、複雜與五味雜陳。
終於,在一陣遲疑、猶豫以及嘆息聲中,相繼離去。
半刻鐘後,一道道氣息傳開,呼嘯而去。
不過場中還是留下了四人。
正是中年和尚持善、虛弱青年楚羽、猥瑣的鼠族舒逸與那位鐵面無私的紀閭。
持善低眉斂眉,司馬元瞥了眼地藏後,對著邪神輕輕點頭。
邪神抽出一縷魂光,甩入持善腦中。
他頓時虛納佛號,口誦我佛慈悲,隨即便站在地藏身側。
至於鼠族舒逸滋溜一聲,跑到獨孤夫人身前,噗通一聲,一聲不吭地連磕數個響頭。
獨孤夫人滿眼嫌棄地叱喝道:“滾一邊兒去”。
舒逸滿臉賠笑,當即順勢一滾,滾到旁側。
但他依舊眼巴巴地看著獨孤夫人,祈求她能將神魂拿回。
司馬元則將目光一轉,看向那位鐵面無私的紀閭,他頓時和顏悅色地道:“紀道友可是有何難處?”
紀閭目光漠然,心中雖有些喘,但臉上冷肅不改,生硬地道:“你的監察方式有問題”。
司馬元頷首言道:“還請紀道友明言”。
聽到司馬元如此輕易地承認了,紀閭神色一怔,眼中劃過一絲狐疑。
司馬元輕笑道:“司馬初來乍到,不知靈神域詳情,而且我九霄盟初創,諸多建制必然不完備,司馬不過區區凡人之軀,豈可全知全能,定然留下了不少紕漏。”
他臉色一正,對著紀閭沉聲道:“還請紀道友指教,助我完善九霄盟。”
說完,司馬元微微拱手一拜:“若能得一句金玉良言,司馬必然感激不盡!”
紀閭聞言臉色有些侷促,看了眼四周,邪神目光平淡,一如既往地處變不驚。
地藏低眉斂眉,與持善一起低聲誦佛,唯有妙善與清虛老道一臉認真地看著司馬元二人。
司馬元臉不紅心不跳,和顏悅色地道:“道友有話儘管暢所欲言,無需顧忌。”
旁側一直裝聾作啞地慘白臉色青年楚羽忽而抬首看向司馬元,小心地看了眼邪神、地藏以及清虛老道,再看瞄了眼司馬元后,對著紀閭低聲言道:“紀兄,此事可稍後再說。”
在一種靈神與道尊環伺之下,別說再低的聲音,就是傳音都被察覺。
紀閭也不算太笨,終於醒悟過來,繼而冷肅的黝黑臉上破天荒地有些臉紅。
當面掃司馬元面子也就罷了,還要繼續‘羞辱’他,他自己都不知道方才是怎麼想的,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誰知道司馬元表面上不在意,暗地裡是否將他記恨上了?
他心中喟然一嘆,他的初衷乃是助司馬元掌控九霄盟,日後再站穩腳跟後,或許能在神庭中那位大敵手中堅持一段時間。
給他兩百年,不,一百年,他就有信心衝上靈神三重,屆時再不懼那位大敵。
看著紀閭略顯失魂落魄地神色,司馬元與邪神暗中對視了一眼。
而這一幕,又‘恰巧’被楚羽看見,他頓時心神一顫,心中越發發冷了。
他不知其他如何,但他是被司馬元親自叫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