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一切都化為一聲嘆息。
與其說是嘆息,不如說是無盡的苦澀、無奈與憋屈。
在柳舟頭皮發麻地離開青銅秘境之後,似有一道呢喃聲傳出:“他快了”。
快了,自然不是快死了。
而是快成仙了。
太虛天洞,自從司馬元走後,太虛宮便不再那麼熱鬧,而作為宮主的真德天后自然清閒下來。
但這並不意味著真德天后便無所事事,最近反而被人攪擾的愈發不得安寧。
此刻在太虛宮內,真德天后看著身前的萬法天主,面容清冷,不鹹不淡地道:“宮中早有規定,凡入我太虛宮須皆為殿閣之主,難道萬法天主忘了麼?”
萬法天主聞言,徐徐言道:“純陽自然不敢忘,但趙道友既為我太虛客卿,自有旁聽太虛宮議之權,畢竟而今乃非常之際,宮主需團結一切可團結之力量,否則會讓我天洞上下人心喪失,力量大減。”
真德天后眼神漸冷地道:“規矩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倘若今日為了你萬法天主懷了規矩,那日後便會有無數人陰奉陽違,屆時我太虛豈不會更加人心崩散。”
萬法天主純粹混淆視聽,擺手道:“此事你知我知,旁人豈會知曉?”
真德天后不悅地道:“萬法天主此言差矣,難道你忘了我太虛宮還有其餘幾位道友了麼?不知你將他們置於何地?”
萬法天主笑道:“宮主放心,其餘幾位道友貧道皆已打過招呼,並未大礙,待趙道友入駐太虛宮後,宮主將其視為我太虛一員即可。”
真德天后嗤笑一聲,“天主真當本宮是傻子麼?”
萬法天主心中冷笑,原來你還知道你自己傻啊,但臉上卻露出惶恐之色,連連擺手道:“宮主這是說哪裡話,言重了言重了。”
真德天后卻不願再與其糾纏,直接打斷萬法天主,近乎一字一句地道:“天主若真為太虛著想,便應好好打理殿閣事務,以防洞外勢力潛入,而非這般裡通外賊,禍亂天洞。”
繼而一陣擺袖之後,便徑直離開太虛宮。
只留下一臉青紅相加的萬法天主,他眼裡露出兇狠,心中喃喃自語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
旋即直接給那位‘趙道友’傳了一個音訊:請貴派那位過來吧,本座為你等開啟洞天大陣。
那位趙道友聞言後,當即嘿然一喜,暗道這位萬法道友果然識趣,隨即便各自傳訊去了。
而在浮黎仙山,司馬元在看望了司馬乾後,便來到皇甫氏族的祖地。
皇甫仙並未在太清宮任職,故而被皇甫道神留在祖地,並以代族長之位履行族長之職。
當司馬元向皇甫氏族傳達自己將要拜訪的訊息後,便開始摒退部分族人,不過還是仍留了些許陪伴。
這日,司馬元一陣飛掠之後,便來到皇甫氏族的門口。
司馬元微微抬頭,這個浮黎掌權者家族並無多少‘高門大閥’的痕跡,仍然還是當年那個小門小戶的模樣,看似只像箇中等小貴族。
但司馬元卻瞳孔一縮,心中警兆不斷響起,同時愈發逼近,心中便有一股生死危機的大恐怖即將降臨。
他心中讚歎,想必這便是山主大人所佈置的手段吧,他心中自語:聖人之威,通天徹地,果然名不虛傳。
司馬元剛到,便聽到一道溫醇笑聲:“來得這麼早?”
司馬元回神,只見皇甫仙正含笑而立,遙遙看來。
他當即快步上前,朝著皇甫仙拱手一禮:“表兄”。
皇甫仙上下打量了一番司馬元后,隨即頷首道:“旬月不見,修為越發精進了。”
司馬元汗顏,“不過月許而已,何來精進之說。”
他今日方才真正打量皇甫仙的修為,只見渾身通透圓滿,赫然是氣息直逼道虛中境頂峰的跡象,而且據司馬元觀測,這位表兄似在死死壓制,不願過早踏入後期存在。
當皇甫仙將司馬元引入皇甫氏族之後,他倒是未曾引見那些青年俊傑,只是將他待到一位老人面前。
老人臉色稍稍激動,尤其是看到司馬元來到後,看到那張略微熟悉的面孔,依稀可見當年那張古靈精怪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