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能夠與仙人境蟻后分庭抗禮數十萬年,自然非仙人境不可。
由此可見,即便他柳舟邁入千辛萬苦邁入羽化,渡過天劫,也不過那人的麾下走狗,甚至倘若敢違背那人意志,恐怕呼吸之間便會讓自家灰飛煙滅。
他長長一嘆,世人都道他們乃是高高在上的聖人存在,又有誰知他們也不過是那些真正大能的手下棋子罷了。
生死都難得自主,狗屁的至尊。
他不禁暗罵,瘋狂暗罵,似要將心中嗔怒、怨懟以及憤懣之氣齊齊傾瀉~出來,但奈何此地除了已然關閉五官六識的司馬元外,再無其他人。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司馬元緩緩睜開眼睛,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刻的柳舟心情似乎不咋地,但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畢竟任誰修道數萬年後,卻發現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後也會滿腔憤懣,甚至說不定會大開殺戒,而想蕭隋、太虛洞主這般乖乖的前往域外的例子畢竟還是少數,看你琉璃界主、魔主與冥王之流不就死活不願去麼?
娑婆界主與柳舟他們稍稍一逼迫,便讓其原形畢露,誓要和保衛靈神域的聖尊們抗爭到底,絕不願去天外送死。
開玩笑,這一身聖人修為畢竟是自家千辛萬苦修來的,怎的你說讓我送死我就送死啊,真是豈有此理!
司馬元輕輕吐出一口氣,擔憂地問道:“柳老,可有何事?”
柳舟似乎察覺到自家狀態不佳,苦笑幾聲後,坦言道:“也不瞞你,聽聞要去域外送死,有所不甘罷了。”
司馬元輕嘆道:“前輩不必如此,待小子料理外一些瑣事之後,晚輩必回前來助前輩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柳舟當即動容,仔細地觀祥了一番司馬元后,終於欣慰地輕輕頷首:“不愧是我浮黎弟子,有此氣魄與胸襟,司馬乾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司馬元笑了笑。
柳舟道完之後,便陷入沉吟,少許後,他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面容鄭重地遞給司馬元。
司馬元心中一凝,神色鄭重,一瞥書上數字,頓時肅然起敬。
只見書上記載著‘修道閒談’四字,看似隨意,實則暗合天道,非道尊之輩可以企及。
柳舟輕聲言道:“當年證道之後,覲見山主時,老頭子曾對我有過一番教誨,事後我便將那次密探記載在此,隨後再隨手寫了一部分修道感悟,也算對我這數萬年以來的一次總結,你日後有暇,可以翻開看看。”
司馬元聞言動容,臉色滿是鄭重,雙手恭敬揭過之後,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藏好,繼而正色一拜:“弟子司馬元拜謝柳師教誨”。
此言一出,天地轟鳴,仿若普天同慶。
柳舟愕然,繼而醒悟,暗道原來此子就是靈神九域的氣運之子啊,難怪修道之路如此之快,本以為是獲得何秘寶,原來是天命之人,難怪,難怪啊。
他眼神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逝,方才司馬元真誠拜謝之時,他明顯獲得一筆天地大運的饋贈,似乎能逢凶化吉,他頓時感慨萬千,莫非此去天外,還有僥倖不死?
然而不待他多想,看著司馬元誠摯面孔,他頓時有些明悟,喃喃自語地道:“聖人者,大功德者也。為世人顯化,為同道指路,也為天地證道!”
他眼中頓時露出熠熠生輝之色,同時身上氣息愈發玄妙,頗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跡象。
而當此變化出現之後,整個秘境洞天都如同活水般潺潺流動,如同生命之泉。
但同時,當柳舟悟出這其中玄妙之後,渾身上下仿若籠罩了一層聖潔的光輝。
這種光輝,非人力所能得,非修士所能煉,更非他人所能奪,實乃自證所修,自驗所悟也。
其所悟者,正是真正的‘聖人之道’!
而當這一異象發生時,浮黎仙山內部,一位老者轉首看來,眼露詫異與欣慰。
而同時,自靈神域外,有兩道目光落下。
而司馬元,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暮,極其熟悉的一幕。
不知他是否有些錯覺,總覺得那些對自家心善之人,會有大福緣降臨。
可就一點,令他極為不高興,別人有福緣,就他沒有!
即便有,也只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