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已經痊癒了。”
趙奶奶一邊扶著我從門診床上慢慢地坐了起來,一邊說道。
其實,早在寒假結束之前,我的傷口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本身就不是什麼要了命的大傷,再加上這段時間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大家對我如此悉心地關照,我的身體很快就恢復了原先的狀態。
二月初的時候,院方終於通知我可以出院了。說實話,呆在醫院的病房裡可太無聊了,躺在病床上,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吃飯、看手機、看書、和家人或者來訪的同學聊天、無聊地收聽著抽屜裡的那隻舊廣播、站起來活動活動,再然後就只有有睡覺了,如此迴圈往復,讓我每天都在想著“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盡頭”。
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學校,想要每天放學和依蕊同學一起繼續共同學習。所以,新學期伊始,我就回到學校裡和同學們一起正常地上學了。
不過,依蕊同學自然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建議我每週都要找醫務室的趙奶奶再看一看傷口的癒合情況。
醫務室的趙奶奶建議我這段時間不要參加晨練和體育課,不能參加劇烈運動。所以,我就請了假,這兩個月都沒和班裡的同學一起去參加體育課。當然啦,我可不會閒著,不上體育課,不和他們一起參加訓練內容,就不代表不能去操場啊!每次體育課一上課,我就偷偷地溜去室內籃球館,和班上其他從體育課上溜掉的男同學們一起打籃球。
說起來我自己都難以相信,居然會有男同學和我一起打籃球。
從我回到學校裡上課以後,同學們對我的態度似乎都變了。之前,我一個人坐在教室的角落,是絕對不會有同學有閒心朝我這裡多瞟一眼的;但是現在,不知道他們都突然怎麼了,下課的時候隔三差五地就會有同學跑到我身邊來和我打個招呼,關心我一下什麼的,特別是班上那些和依蕊同學一樣受人歡迎的女孩子——當然,最關心我的,當然還是和我同一個學習小組的依蕊同學。
不過,我並沒有感覺是我自己改變了,我相信,絕對是有什麼事情讓班上的同學們都改變了,開始願意接受我這個“自閉少年”了。
總的來說,這個學期,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從一開始就讓我感覺像是活在夢裡一樣的,搞得我反倒是有些不適應,都開始懷疑在醫院裡醫生是不是給我偷偷地整過容了。
在我待在病房裡的這一段時間,這個世界還是在不斷地自己運轉著的,只是我一直等到自己出院了才發現這一點:
在圳東同學的協助下,二月份的生物競賽中,我們學校再一次取得了優異的成績,隔壁班又有一位男生成功奪得了金牌,提前獲得了名牌大學的錄取;二月十三日的《環城視點》報道了“自然環境現象研究院”已經被警方查處取締的訊息,同時,有關部門已經證明了“自然環境現象研究院”確實為違法組織,組織團伙涉嫌多種違法犯罪,其成員將要各自面臨著嚴厲的刑罰;還有,這兩個月裡,那些由我們三個親手栽下的花苗們成功地度過了冬天,開始向著我們期待的方向發展了起來。
當然,今天已經是四月二十五日了,上上週的週五,我和圳東在依蕊同學的家裡一起度過了我十八歲的生日,也就是說,今天是我身為一個成年人的第十六天了。
這個月的月初,同學們成功地度過了第二次選考。因身體原因荒廢了兩個月,我本來也沒有對這次考試能夠提高自己的分數抱有太高的期望。不過,還是多虧了依蕊同學從我回到學校以後一直以來的幫助吧,我居然在物理和生物這兩個科目上拿到了滿分。
雖然依蕊同學第一次選考後就能夠拋掉這三門學科了,但是為了輔導我讓我抓緊衝刺,她這個學期還是堅持留在課堂上聽課,然後在家裡輔導我。當然,作為回報,我要教她做更多的數學題目,因為對她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兩個月以後的高考了。
“哇,你看到了嗎!”
“啊哈,學校裡的花居然開得這麼漂亮啊!”
“嗯,據說是高三年級的陳依蕊同學她們種的呢!”
不知不覺地,我已經來到了花園裡。
原本冷清的花園,現在擠滿了從食堂回來路過這裡的同學們。這些同學裡,不乏有從我們偏遠的高三教學區特地跑過來的高三同學們的身影。各個年級的同學不約而同地來到這裡,因為——
花園裡的花,都開了。
“真的嗎?依蕊同學,是那個很厲害的學姐嗎?”
“嗯,聽說還有她那個見義勇為的男朋友和那個高一一結束就被提前保送重點大學的學霸張圳東同學的幫忙哦!”
“見義勇為的男朋友?”
“嗯,你沒聽說嗎?”
噗——
什麼見義勇為的男朋友啊!這些事情都是什麼時候傳出去的啊?還有,怎麼傳著傳著都傳歪了啊!現在的這幫高二的女孩子,怎麼都這麼八卦的啊!
正當我聽著這些“流言蜚語”準備走上前去制止她們來給我和依蕊同學“正個名”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呀,你小子,愣在這兒幹嘛呢!”
“圳東?”我回過頭去,有些憤怒地對他說,“拜託,很痛誒!”
“怎麼,聽到她們在說依蕊同學和你的關係,害羞得臉紅了?”他用手戳了戳我微微發燙的臉頰,有些邪惡地笑著說道。
“哎,你可拉倒吧……”
“依蕊同學在裡面哦,”他指了指花園深處,說道,“你快點進去找她吧,你兄弟我就先失賠了!”
“喂,等等,你給我站住!”
還沒等我說完,這個傢伙就頭也不回地朝著高三教學區跑去了。
“對了,和你的女朋友好好地相處哦!”
“閉嘴!”
哎,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我的好兄弟,說起話來倒是毫不口下留情。
還有沒責任心、臨陣脫逃,反正就是個表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