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獸用的合歡加迷迭散。”青墨道,“服食了合歡的馬匹,嗅著迷迭散便迷失了本性,易發狂躁動。這兩種藥尋常藥鋪都能買到,百姓有時用於家中牲畜交合,以此販賣幼崽養家餬口。”
頓了頓,青墨望著一語不發的蕭東離,半垂眼簾,“三爺,接下來該怎麼辦?”
“二皇子那裡,可都傳過信了?”他問。
青墨頷首,“一字不落,按照三爺所述。”
他點點頭,“那便最好。”
“三爺不是說,不相讓嗎?”青墨蹙眉。
蕭東離長長吐出一口氣,“誰說我要讓?”語罷,從懷中取出那枚白玉薔薇簪子,上頭的花紋雕工精緻,栩栩如生,不愧是相府的手筆。
指尖,輕輕拂過上頭的薔薇花,半開半閉,嬌羞參半。
青墨望著他,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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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稀奇真稀奇,東家鐵樹結西瓜,西家桃樹開李花。從來不說顛倒話,碗在灶臺鍋在案。
“混賬!”上官鳳手中的茶杯瞬時丟出去,砰然碎了一地,“誰敢再亂嚼舌頭,本相就讓誰吃不了兜著走!”
管家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相爺,所幸這歌謠沒指名道姓。但現在全東都城的大街小巷,都有孩童傳唱著這首歌謠,不知該、該如何是好?”
“去把東都府尹叫來!”上官鳳怒目圓睜。
“是是是!”管家急忙退身,出了書房才敢抹去額頭的冷汗。蜷著身子,快速往府門外跑去。
杜憐兒站在不遠處,眸色微恙,想著是出了大事了。
方才的怒斥之音,就是最好的證明。
想了想,也只能輕嘆一聲,緩步朝著鴻羽閣而去。
芙蕖一怔,急忙行禮,“五姨娘?”
“阿靖呢?”杜憐兒問。
“小姐正在午睡,剛躺下一會。”芙蕖如實回答,扭頭望著遮下的床幔,舒了一口氣。心下卻猶豫,這五姨娘甚少出來走動,怎的今日會過來?
杜憐兒看一眼帷幔,只能道,“那便作罷。芙蕖,替我給阿靖轉幾句話。”
“五姨娘請講,奴婢定然一字不落的轉達。”芙蕖頷首。
“稀奇稀奇真稀奇,東家鐵樹結西瓜,西家桃樹開李花。從來不說顛倒話,碗在灶臺鍋在案。”杜憐兒容色清雅,溫婉道,“可都聽清楚,記住了嗎?”
芙蕖顧自低吟了一番,這才重重的點頭,“記住了。”
“好。”她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卻駐足回望。別有深意的瞧著芙蕖,淡笑道,“你……你這身衣服太舊了,若阿靖嫁給二皇子,許你陪著,未免太寒磣。我那兒有些布料,改日你可以去挑一些,就當是我送、送給阿靖的。”
芙蕖急忙行禮,“謝五姨娘厚愛。”
“我是為了阿靖。”她一笑,緩步離去。
送走杜憐兒,芙蕖低眉打量著自身。這身衣服確實有些陳舊,還是前兩年做的。不過,也難得五姨娘心細,這樣都能留意到。
芙蕖一笑,便聽得身後有動靜,回眸卻見床幔被掀開,上官靖羽已經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