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香葉鎮,不著急。”他低眉一笑,風過鬢間,撩起兩鬢散發,與他年輕俊彥的面龐。他的呼吸,就撲在她的耳畔。
她嫣然,“就不怕被追上嗎?廖青峰可不是傻子,能第一反應封城,就已經很了不得了。比之養尊處優的工部尚書,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非如此,太子怎麼肯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保管?”重錫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策馬直奔香葉鎮,“只不過現在,誰都無力更改這局面。”
“東都會怎樣?”她問。
“擔心你爹?”他一笑。
她不語,這不是廢話嗎?
“放心吧,狡兔還有三窟,何況你爹!”他似是而非的回答,“只不過你沒發現,一直跟著你的那個男子,不見了?”
“你說的是把我從雁難歸帶出來的李毅?”她蹙眉。
她當時跑了,自然不會知道千寂與年世重的談話,也不知道李毅便是年世重。
想了想,他忽然又反悔,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何況年世重已經回東都大展身手,也就沒必要再告訴她。
陽光下,她看見他眉心的硃砂,如血一般的豔烈。她下意識的握緊了他勒著馬韁的手,他隨即勒馬,“怎麼?胳膊上的傷又疼了?”
她搖頭,半低下頭,“你什麼都知道?”
他曬笑,“什麼都不知道,還敢把你捨出去,我莫非瘋了不成?”
她一怔,以手肘抵了他的胸口一下,“光會哄我。”
“不是哄,而是……”他猶豫了一下,指尖撫平她的眉心,“我希望有朝一日,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你都有足夠的能力,應付身邊的一切。”
因為阿靖,總有一天,你要學會一個人承擔。而我現在所能給你的,只是讓你慢慢取代我所擁有的一切。
她蹙眉,他一手鬆了馬韁,圈住她的腰肢,將下顎抵在她的肩頭,有些疼。她也不知是心裡疼,還是肩膀疼,反正就是覺得疼。
疼得鼻子有些泛酸,嗓子裡癢癢的哽咽。
“爺,你會離開我嗎?”她問,“就跟以前那樣,放開我的手,再也沒有回來。”
他的臉緊緊貼著她的臉,而後將唇貼在她的臉上,略帶沙啞的嗓音帶著難以拒絕的魅惑,“除了死亡,沒人能把我們分開。我——怎麼捨得放開你的手。”
心頭咯噔一聲,她忽然覺得害怕,一種莫名的害怕,有股寒氣從腳底心迅速竄起,直勾勾的竄入心臟。身子,駭然抖了抖,“我們都會好好的,我們還要白頭偕老。你說,是不是?”
他笑著,“怎麼突然就冷了。是,我們會白頭偕老,會舉案齊眉。我還想嘗一嘗你給我做的菜,到時候……”
“再難吃也得往下嚥。”她接過話茬,想要拂去心頭的微涼。
“這幾日跟著素顏,是不是沒吃好?”他道,轉了話題,“去香葉鎮,好好的吃一頓,睡一晚。”
她猶豫,“可廖青峰會趕上我們。”
他的手,溫柔的撫過她緊蹙的眉心,“凡事有我。我在。”
她釋然一笑,隨他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