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由自取,怨不得誰。”她嗤冷,“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蕭東銘恨到極處,可是莊主令沒有到手,他豈能自毀城牆。到底還是鬆了手,那種想殺卻不能殺的隱忍,讓上官靖羽唇邊的笑意,越發濃烈。
她什麼都不能替他做,什麼也做不了,可是看到蕭東銘這般咬牙切齒的恨,心裡卻是痛快的。想想素顏,想想傅少鴻,想想芙蕖,這一筆筆的血債,早晚是要償還的。
國與國之間的交戰,各為其主,戰死在所難免。戰場無父子,沙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可是那些冤死的呢?
“把東西交出來,我放蕭東離一條生路。”蕭東銘冷然切齒。
上官靖羽冷笑,“太子殿下這話,無疑是在告訴別人,飯不是用來吃的。”下半句自然不用說了,這一慣是素顏的作風。對付令人深惡痛絕的人,哪句話不好聽,就說哪句。哪句話戳心窩,就往哪兒說。
“我沒有耐心。”蕭東銘冷道,“至少我能答應你,讓蕭東離接受百姓公審,不教六部插手,如何?”
公審?
蕭東銘為何突然這般說?這種事,似乎只有蕭東離才會——那麼是他的意思嗎?
若然是公審,似乎——才是最好的!
天下人,審天下事。
果然是很好!
“公審那日,你會見到莊主令。”上官靖羽面色微凝,“希望太子殿下一言九鼎,莫要食言。否則這莊主令,世人都別想看見。我寧願毀了,也不會讓莊主令,重現人間。”
“你若騙我,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蕭東銘對上她的眸。
四目相對,互不相讓。
“人在這,命在這,就看太子殿下如何去做。”上官靖羽輕笑兩聲,“這莊主令是個好東西,御羽山莊多少店鋪,富可敵國的財富,都會成為你的囊中之物。要或不要在你,做或不做也在你。”
那一瞬,蕭東銘忽然有種被反客為主的錯覺。
分明是他來要東西的,最後被威脅的,反倒是自己。
老狐狸生的女兒,自然也是圓滑至極的,豈能教人白佔便宜。來而不往非禮也,要想從她身上拿東西,首先要給予等價交換才可行。
蕭東銘自以為佔到了便宜,因為那個公審本就是他決定要給予的,如今上官靖羽自己跳進坑裡,他當然是卻之不恭!
殊不知,她用整個御羽山莊做賭注,賭的就是他的輕敵。
戰場上輕敵,就等於死亡。
政場上輕敵,將會滿盤皆輸。
上官靖羽平安走出道德殿的時候,上官鳳已經站在了外頭,淡然輕笑,瞧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沒事吧?”
她輕笑,“與太子殿下敘敘舊罷了,怎麼會有事。”
蕭東銘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瞧了上官鳳一眼,又道,“想必上官丞相也見到了父皇,如何?”
“皇上身子不適,微臣不敢打擾,聽皇上吩咐了兩句,便回來了。”上官鳳躬身行禮,“既然各自相安無事,那麼微臣就告辭了。”
蕭東銘點頭,“請便。”
音落,上官鳳帶著上官靖羽快速離宮。
目送上官家父女離開,蕭東銘手一抬,風烈快速上前,“太子殿下。”
“上官鳳去了雅園,跟父皇說了什麼?”蕭東銘問。
風烈道,“劉公公傳話,說是二人並未說什麼,只說皇上睡了那麼久,院子裡的樹長得太高,遮去了陽光,該修剪修剪。旁的,並無其他。”
“只說了這些?”蕭東銘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