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盛幾近崩潰的邊緣,“不可能!朕絕對不會輸!輸的是你,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朕只要還是皇帝,朕就一定能將你五馬分屍!”
不斷的有軍隊朝著皇宮靠近,在人群裡,蕭盛看見了最不可能看見的人,“傅聲!”
身子一顫,蕭盛連退幾步,所幸被李季一把攙住。
下一刻,蕭盛狠狠推開李季,“你不是說他死了嗎?那現在他到底是人是鬼?”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傅家、傅家真的死絕了。”李季嚇得渾身直哆嗦,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皇上明鑑!”
“那這個是鬼嗎?”蕭盛怒不可遏,“傅聲,你竟敢詐死!”
傅聲滿頭華髮,策馬軍前,身後都是他的舊部。
“當今聖上昏庸無度,嗜殺成性,如此暴君,此刻不反更待何時?”傅聲厲聲高喝,“只可嘆我兒死得冤,為你這樣的皇帝,他死得太冤枉。是你,讓我傅家險些斷子絕孫,是你將我傅家趕盡殺絕。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君不仁臣怎可愚忠。我只恨自己醒得太晚,白白搭上了少鴻一條命!”
“不可能!不可能!”蕭盛渾身顫抖,“你怎麼可能還活著!除非——上官鳳——”他彷彿響起了什麼,“上官鳳背叛了朕?不可能!”
“我們喝下的不是你準備的毒酒,而是上官丞相給的假死之藥。而那個太醫,本就是丞相安排好的,事後卻被你殺人滅口,便是你後來有所懷疑,也是無從查清了。”傅聲冷笑著,喪子之痛,殺子之仇,豈能不報。
蕭東離淡然,“從風裡花帶著傅將軍歸來,我們就已經在廟裡碰過頭了,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個局。那日樽兒失蹤,只是個開始。風裡花是在那個時候偷偷告訴我,傅聲回來了。是我讓人去給傅家送的信,也是我——用慕乘風的口,給你傳的信。”
“你慣來喜歡趕盡殺絕,所以絕對不會放過傅將軍。我料定你一定會悄悄的處死傅家的人,所以早就跟岳丈大人聯手。假死藥,是我給的,太醫是你的丞相大人找的。皇上,你覺得這場戲,好看嗎?”
“當所有人都說真話的時候,那麼說假話的,很容易被看穿。可當所有人都說了假話,那麼假的,也就成了真。”
蕭盛啞然,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一刻,他幾乎看見了自己的絕望,所有的希望,都在瞬間破滅。
不對,他還有個傅念歸!
“去把孩子帶來。”蕭盛揪起李季,“快去!”
李季跌跌撞撞的去帶了嬤嬤和假的傅念歸過來,站在宮牆上,蕭盛切齒,“傅聲,你看看這是誰?你們再敢輕舉妄動,朕就讓傅家,真正的斷子絕孫。”
傅聲不為所動,只是扭頭去看一旁的蕭東離。
然則傅聲的舊部們都開始投鼠忌器,不敢有所作為,也不敢出聲。
誰都知道,傅少鴻死了,那麼傅家就只有這麼個小孫子,如果傅念歸出了事,傅家就真的是斷子絕孫。
蕭東離漫不經心的捋著袖子,輕輕的嘆息一聲,“皇上確定這就是傅念歸?怎麼的,我瞧著不太像啊?這眉目這五官,倒是跟皇上您自個兒有幾分相似。搞不好,可別是後宮的皇嗣,皇上自殘骨肉,可是要貽笑大方的。”
蕭盛一怔,隨即望著懷中的傅念歸。
不說倒也罷了,這一說——連蕭盛自己心底都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