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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田野兵亂

東漢末年,洛陽城中早已沒有當年鼎盛之時的氣派,一股暮然的氣息籠罩在這京城之中。

一個身材瘦小的青年停在了大街之上,他掃了掃四周,看起來有些驚疑不定,過了一陣,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便鬼鬼祟祟的朝前走去。突然好像又感覺有些不安,便加快了腳步,朝著前面奔跑起來。其實他的身後並未有任何人在追趕他,但是他卻彷彿在被人追殺一般,不斷的加速,最後摔倒在一處官府之前。

大將軍何進正懶散的躺在靠椅之上,對面前的那堆積如山的機要他可是毫無觀看的念頭。突然門外的守衛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道:“大······大將軍,外······外面······”何進一臉不耐煩的道:“什麼東西?你給我說清楚點。”那守衛道:“太······太平道······太平道······”便又說不下去了。何進臉色一變,連忙起身道:“快,快帶我去。”便跟他走了出去。

洛陽郊外的一處樹林之中,兩騎馬正在飛奔,後面有數十名官兵正不停地追趕。兩人皆身穿黑衣,背上都已中了數箭,後面的官兵騎兵眼看著將要追上,邊追邊歡呼了起來。

逃跑的前面一人回頭對後面一人道:“你怎麼樣?還能堅持嗎?”後面那人對地上噴出一口帶血的濃痰,道:”不行了,這馬也跑不動了。我······我要是被他們抓了,我······我骨頭軟,肯定會說出來的。”

前面那人轉過頭去,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只有一個辦法了。”後面那人本來很是沮喪,聽他這麼說,喜道:“還有什麼辦法,快說。”前面那人嘆了口氣,道:“為了京城那麼多弟兄,只有犧牲你了!”回身朝他一箭射去,後面那人正滿心歡喜等待著他的辦法,哪裡能有這等防備,直接被一箭射中,立刻墜下馬去。

後面的追兵見到如此情景,都是一震,前面那人的臉色越發陰狠,繼續拍馬朝前奔去。

在洛陽之外不遠的山陽縣中,飛鳥齊至,倒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就在這時,一陣吟誦聲響起:

“文王在上,於昭於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聞不已。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顯亦世。

世之不顯,厥猶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

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孫子。商之孫子,其麗不億。上帝既命,侯於周服。

侯服於周,天命靡常。殷士膚敏,裸將於京。厥作裸將,常服黼冔。王之藎臣,無念爾祖!

無念爾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宜鑑於殷,駿命不易!

命之不易,無遏爾躬。宣昭義問,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邦作孚!”

黃河在山陽縣縣城中緩緩流淌著,一名三十多歲的黃衣男子端坐岸邊,注視著流淌著的河水,表情無比的平靜。而他身後,站著幾名黃衣青年,各個都是面色凝重。此《文王》便是其中一名青年所誦。

那領頭的黃衣男子嘆了口氣道:“再怎麼唱,文王都不可能回來了。你們難道真的以為狗皇帝他能夠和文王一樣?”其中一人“呸”道:“就憑他嗎?替文王提鞋都不配。兄弟,別再唱這《文王》了,沒用,靠著腦袋想還不如自己做呢。”

這時,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身富家財主打扮,帶著幾十人朝黃衣男子他們走來。領頭的黃衣男子看了他們一眼,緩緩道:“吳靈兄,今日有什麼新情況?”那四十多歲的男子吳靈是當地的小財主,是太平道教信奉者,那領頭的黃衣男子則叫馬黃天,是太平道教資深長輩,在吳靈府上寄居已有兩月。

吳靈笑道:“還能有什麼情況呢?天天等那個唐周,還是沒有他的訊息啊。哎話說黃天兄弟,這個唐周究竟是何方神聖啊?值得我們每天派人去京城探聽他的訊息?”馬黃天搖搖頭道:“此人是教主所派,有重要任務將授予我們,現在日期已到,他若不來,可能會有變化,我們不得不防啊。”

吳靈拍了拍馬黃天的肩膀,笑道:“等歸等,可你們不至於整天呆在這裡啊,走,回我府裡喝喝酒吧。”馬黃天點點頭,招呼身後其他黃衣青年們跟著吳靈一同走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那些鳥兒便在此時悄悄的離去,遠遠的離開了山陽縣。

回到吳靈府上,正碰見馬黃天的心腹陳九和趙渾,兩人均是面色驚慌,馬黃天奇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發生什麼事了?”陳九急忙說道:“今日我們的弟兄又去洛陽探聽訊息,卻聽說封胥和徐奉都被抓了,原因不明,恐怕他們的事情已經洩露了。而且探聽訊息的兄弟也都被官兵追擊,都在洛陽被殺害,僅有一人活著回來。”馬黃天大吃一驚,失聲道:“莫非這唐周······”吳靈問道:“這封胥和徐奉是誰啊?他們和唐周有什麼關係?”趙渾答道:“這二人都是當朝掌權的宦官。”吳靈更加奇怪:“宦官被抓和唐周有什麼關係?難道這唐周也是個宦官?”馬黃天擺了擺手:“不不不,此二人都是我太平道教的教徒。無故被抓,必有情況,我們當速速回府。”

回到吳靈府,陳九對馬黃天道:“恐怕事情已經暴露,我們肯定是首當其衝,還是早作打算為妙。”馬黃天點頭稱是,立刻對身後兩人道:“你們倆趕快換身衣服,即刻前往冀州向教主彙報此事。”那兩人立刻換掉黃衣從後門走了。馬黃天朗聲對在場的人說道:“事不宜遲,所有人立即散佈到縣城各處去,到三月前我自會重新召集大家,現在趕快行動。”幾十名黃衣青年紛紛答應一聲,各自收拾起來。吳靈奇道:“怎麼回事?怎麼就都要散佈各處了?”馬黃天反身道:“現在情況緊急,來不及和你細說。記住,如果有官兵來查你府,千萬不要洩露我們的任何資訊,不要讓他們知道你我有來往。”吳靈哆哆嗦嗦的說道:“我們犯······犯了什麼法,官兵要來查我們?”馬黃天拍了拍他,道:“事不宜遲,我們會先撤走。三月前我會派人到你府上來。”

吳靈也不好多說什麼,便跟著他們準備送他們離開。不料幾人剛剛走進大門,大門便被狠狠撞開,呼啦衝進來數百身披鎧甲的官兵。領頭三人,一人當先,滿臉橫肉、面板焦黃,乃大將軍何進的堂弟何未。何未身後站著二人,分別身穿藍袍和灰袍,乃是皇帝的兩大護衛趙陽、李景。

何未高聲喊道:“反賊馬元義速速出來受死。”吳靈聽了詫異萬分,急忙上前道:“那個,官爺,這裡沒有什麼馬元義。我們可都是良民啊,你們一定弄錯了。”何未嘿嘿冷笑道:“沒有馬元義?少在這放屁了。來來來,唐周你過來認人。”

這馬黃天便是何未口中的馬元義,乃太平道下一位將軍,受太平道人張角命來洛陽準備起事工作。預計在三月舉兵攻擊洛陽,這唐周是張角派來聯絡朝廷宦官和馬元義的,誰知他卻是個叛徒,不僅沒有來聯絡馬元義還告發了他和朝廷的內應——封胥和徐奉。趙陽聽說了唐周的告密,知道馬元義在朝廷耳目眾多,擔心他就此逃跑,那可不易再抓,便立刻請示大將軍何進,何進便命何未帶上趙陽、李景率領大批士兵快速前來圍剿馬元義,同時親率人馬先抓捕了封胥和徐奉。

馬元義心知這何未武功平平不足為懼,可趙陽、李景卻都是大內高手,在朝身居校尉之職。雖然官職不高,可馬元義探聽過,他倆的武功都是世外高人所授,絕不在張角之下,自己可萬萬不敵。心下盤算著如何生擒這何未以逼退趙李兩人。

之見何未身後竄出一人指著馬元義喊道:“這個便是馬元義,快快將他生擒!”馬元義一看此人身材瘦小,一副尖嘴猴腮的臉龐,正是叛徒唐周,不禁大怒。他身前的陳九更是火冒三丈,拔出腰刀朝著唐周撲去,罵道:“你個叛徒!”唐周嚇得躲到趙陽的身後,喊道:“趙校尉救我!”趙陽心中對唐周的為人十分鄙視,但因其還有利用價值不得不用,便隻身向前攔住了陳九。陳九見趙陽威風凜凜,站在面前宛如高山一般,心下怯了,竟舉不起刀來。趙陽飛起一腳踹在陳九身上,陳九慘叫一聲便向後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馬元義心下駭然,自知無法匹敵。何未哈哈大笑道:“反賊馬元義,還不束手就擒?來來來,吃我一刀!”馬元義見此良機怎會放過?立刻閃身躲過何未一刀,接著反手就扣住他脈門。何未大駭,想用力甩開馬元義,卻已使不出力。馬元義還未再做動作,只覺眼前一道身影閃過,李景便已攻到,也不拔刀,使出鷹爪手朝著馬元義雙目抓去。馬元義不得已放開何未閃身躲過,李景趁勢進逼,左手拔出身後長刀朝馬元義劈風砍去。

逃過一劫的何未早將吳靈砍傷在地,他手下士兵們早和吳靈府中的太平道教眾們打在一團。陳九和趙渾圍攻趙陽,趙陽微微一陣冷笑,拔出背後鋼刀朝著兩人一掃,陳九隻覺一股大力襲來,腰刀拿捏不住便向後飛出,趙渾拼盡全力才握住腰刀,趙陽搶前一步,右腿高高抬起,將趙渾踢得倒飛而出。

另一邊的馬元義被李景逼得節節敗退,只得拔出腰間長鞭,朝著李景雙腿甩去。何未見狀,喊道:“李校尉,我來助你!”便舉刀向前。李景躲過長鞭,左手使出鷹爪手朝著馬元義橫掃過去。馬元義急忙側身躲避,不料李景變爪為拳,猛地擊在馬元義的胸膛。馬元義只覺全身一震,摔在身後的木椅之上,將木椅壓得粉碎。何未趕到,舉刀朝著馬元義直劈下去,馬元義忍著疼痛使出平生氣力甩出長鞭,何未沒有閃開,被一鞭抽中臉頰,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何未疼的嗷嗷直叫,舉起手中鋼刀再次砍下。

馬元義長鞭已無,身中李景一拳已是無力反抗,自知無幸只得閉目待死。一旁爬起的吳靈正好看見此景,顧不得多想朝著何未直衝過去,一把推在何未腰間,何未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

馬元義死裡逃生,在陳九、趙渾攙扶之下往吳靈府房內逃去。李景扶起何未,見馬元義正逃進房內,不禁冷笑數聲,和趙陽對視一眼,雙雙施展輕功衝進房內。

府房之外,太平道教徒幾乎死傷殆盡,何未一把揪住吳靈大罵:“好你個反賊,竟敢推你爺爺我,去死吧!”說罷他一刀刺進吳靈的胸膛。吳靈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口中唸叨著:“蒼天已死,黃天······黃天······”還未說完,便已氣絕。

何未一怔:“什麼蒼天黃天的。”扔下吳靈的屍首,招呼士兵們追進房內。

趙陽、李景追進房內,見屋子眾多,當即趙陽守住大門,李景一間一間的搜查。馬元義三人躲在庫房之中,馬元義渾身無力,自知難以逃走,對陳九和趙渾道:“你二人趕快逃吧,切勿為了我而丟了性命。”趙渾凜然道:“將軍,我們豈是貪生怕死之人,為了推翻這落後王朝以救天下蒼生,我們絕不屈服!”馬元義急道:“此次起義以我們的內應最為重要,倘若我們中央全軍覆沒,那麼起義會非常艱難,唯有裡應外合才有更大的勝算。你們快快離開,重新去聯絡大將軍再定計劃。”說完,他解下手腕的一把金鐲遞給陳九,道:“這是我的信物,把它交給我的上司南陽將軍張曼成,替我向他道個別。”

陳九剛剛接過金鐲,李景便推門而入,說道:“別躲了,我看見你們了。”趙渾不禁一震,猛地躍出藏身的草堆,馬元義剛想拉住他,但已晚了。趙渾舞刀喊道:“你威風什麼?朝廷的走狗,你以為我們怕你嗎?”李景並不知馬元義等人躲在此地,說看見他們只是試探,沒想到趙渾心思單純直接就中計,此番更不多話,一刀朝著趙渾橫劈過去,趙渾急忙舉刀橫擋,雙刀相交,趙渾身體一震,便重重的向後倒去,摔在馬元義和陳九藏身的草堆上。

這下馬元義再也不能藏身了,他猛地跳出草堆,指著李景罵道:“枉你一身好功夫,卻做朝廷的鷹犬。”李景冷笑道:“你們這群鄉野的刁民,一心只想著發起暴亂,自以為以拯救蒼生為名就夠了嗎?我告訴你,戰爭乃災禍之根源,沒有正義的戰爭,你們太平道以正義的戰爭為名,根本就是可笑之極。還有你們那些在洛陽刺探訊息的傢伙,為了自己逃掉還殘忍的殺害了自己的同伴,你們還好意思在外面瞎扯你們的狗屁道義嗎?”說罷舉刀朝著馬元義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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