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嬌聲道:“我······我餓。”話一出口,聽了這甜美的聲音,陳到哪裡還動得了手?只好結結巴巴的說道:“餓?瞧你這裝束,家裡想要維持生計不是難事,怎麼會餓?”
女孩走上前來,道:“你看人都是看裝束嗎?難道穿得好的就一定是富人,穿的差得就一定是窮人嗎?”陳到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他本就不善言辭,只是心道:“難道不是嗎?”嘴上卻道:“不······不是,肯定不是。姑娘你不要誤會。”
那女孩看了看他,嘆道:“按你的話說,你穿的這樣也不過如此,看來也幫不了我這弱女子了,還你吧。”說罷,她便將陳到的錢袋扔了回去。
陳到在逃跑時本就穿著家中的華貴衣衫,只是多日奔波未曾打理,陳到頭髮散亂,衣衫上也都是泥濘,按他剛才的話說,自然就成了窮人子弟。陳到仔細看了看她,見她除了容貌嬌美之外,身材卻很是瘦弱,不禁問道:“你真的餓?”
女孩答道:“不然呢?我可好久沒吃飯了。”陳到見她雙眼凝視自己,眼中充滿了渴望,雙手輕輕握拳放在下巴下,楚楚可憐之樣讓陳到憐憫之心大盛。立刻說道:“好,我帶你去吃東西。”女孩本來沒報什麼期望,見他答應自己,大喜道:“好啊,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陳到正要帶她離開,忽然想到自己還要尋找陳德,時間可浪費不得。便又回頭道:“這個······姑娘,我忽然想到我還有急事······”女孩喜悅的臉龐刷的一變,變得可憐巴巴,道:“大哥哥你要反悔嗎?”陳到滿面通紅,更加不知該說什麼。想快點走卻更是不願就此拋下她,不由自主的說道:“不!我絕不會拋下你。”女孩喜道:“真的嗎?”陳到伸手拿出錢袋道:“這個給你,我有急事要去辦,就不能陪你了,這些錢你拿去用,如果還有要幫忙的到南街的金城客棧來找我,我叫陳到,字叔至。先走了。”說罷,他將錢袋給了女孩,轉身走了。
女孩拿著錢袋,看著他匆匆離去那疲憊的背影,輕聲道:“陳到?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陳到一路走到城東,見到陳德滿臉泥濘走在路上。趕緊上前扶住他道:“叔父,您沒事吧?”陳德輕拍了他一下,道:“你小子,讓我好找。”陳到陪著笑臉,道:“我們這不是會和了嗎?怎麼樣?那些追兵呢?”陳德笑道:“區區幾個嘍囉,能奈我何?幾下就能搞定了,只是可惜了那馬車。”陳到道:“這馬車帶著顯眼,也是個累贅,丟了也好。走,叔父,我們先回客棧。”
兩人回到金城客棧,陳到迫不及待的帶陳德去看泰烏雲。陳德吃了一驚,道:“你居然連它都搞定了!”陳到得意道:“怎麼樣?叔父啊,我看這是上天相助啊,都派了條龍下凡來幫咋們。”陳德又拍了拍他腦袋,道:“別老是想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現在到了常山,挑戰才剛剛開始。”
兩人住了一晚,次日陳德便要搬走。陳到奇道:“叔父,在這住的不是好好的嗎?幹嘛要搬走?”陳德道:“叔至,你看看這元氏縣,和我們平輿縣有什麼不同?”
陳到一懵,冥思苦想半天,結結巴巴的答道:“都······都是郡的郡治啊,沒······沒什麼不同。”陳德一陣無語,只好說道:“從大小來看,有什麼不同?”陳到想了想,道:“我昨天從南門直走到東門,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元氏縣比我們平輿縣要大不少。”
陳德點頭道:“不錯,這元氏縣比我們平輿縣要大整整一圈。”
陳到奇道:“為什麼呀?明明都是郡治。”陳德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元氏縣面積這麼大的原因有二,第一,它的地理位置比我們平輿更為重要,不論是經濟位置還是軍事位置。第二,它裡面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常山鬧市。”
陳到問道:“常山鬧市?那是什麼地方?”陳德道:“常山鬧市位於元氏縣的城西,那裡面有武林人士,也有一些賣平常商販不給賣的東西的商人,不過卻很少受到官府的干涉。”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是官府設立的。就是專門讓一些不法分子和武林人士進入的地方,常山鬧市還有一個市長,是陳虎門的一個堂主,叫陳向南。”
“陳虎門是什麼東西?”
“呃,這是一個幫派,只允許姓陳的人進入。”
“那我們不是可以加入?”
“你不要想得那麼簡單,進去之後,沒有人能活著脫離這個門派,明白?”
陳到聽到不能活著脫離,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道:“那還是算了,裡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陳德倒沒想到這茬,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將來如果有空,倒是可以進去探查探查。”陳到道:“可是,這個常山鬧市和我們必須搬走有什麼關聯呢?”
陳德這才發現離了題,忙道:“其實,我還不清楚我那堂弟的立場,萬一他要加害我們,我們住在常山鬧市,還不至於會被他一擊必殺。”
陳到大感詫異,道:“你們可是兄弟,難道他就那麼狠心?”陳德苦笑道:“你涉世未深,不知道官場的深度。那滅我陳家之人勢力能影響武林中人和一個小小的飯店夥計,難保不能影響到地方官府。我這個堂弟在官場呆了這麼久,肯定是利益第一,親情第二,我們禁不起消耗,必須步步小心。”
“可是······”“沒有可是,我們現在就得離開,免得那黑衣人的追兵到了,我們躲都沒地方躲。”
“不······不行,我約了朋友在這裡。”“朋友?你剛來一天就交了朋友?誰啊?”陳德頗為疑惑。
一提到昨日相見的女孩,陳到頓時滿臉通紅,道:“一······一個萍水相逢的姑娘罷了。”
陳德追問道:“姑娘?多大?”陳到不敢隱瞞,說道:“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陳德只覺自己的怒氣“噌”的上升,道:“你究竟在想什麼?只有一面之緣就把人家當朋友了?你有多少錢?還把地址告訴人家,你是生怕人家不找你事是吧?”
陳到扭扭捏捏的說道:“不······不是,我······我只是想幫她一把,她看起來很······很可憐。”陳德簡直無話可說,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她了。”陳到連忙搖頭,道:“不不不,我主要是同情她,因為我們家······”
“你能肯定?”
“唉,其實是有一點點感覺啦。”
“她叫什麼?”
“這個······”陳到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對方姓名就走了,實在是無禮。
陳德一把揪住陳到的耳朵道:“別再說了,馬上走,馬上走!”強行將陳到帶走了。
兩人搬到了常山鬧市,只見裡面的景象與外面大不相同。賣藝耍術之人大有人在,更有一些賣毒藥的、賣武器的,還有些裝扮怪異、不露臉龐的人,陳到越看越奇。陳德道:“看歸看,千萬不要動手,免得惹事。”陳到點了點頭,道:“明白。”
走了許久,走到一家客棧邊上,陳到抬頭一看,只見上面碧綠的牌子上寫著“狼客棧”不禁大奇,道:“叔父,這個客棧······”陳德笑道:“你不要事事都看外表,隱藏在下面的才是最重要的,名字代表不了什麼,它的主人才更有價值。”
陳到問道:“那您認識這家店的主人?”陳德道:“自然認識,我們是生死之交。”陳到大喜道:“那好,我們就住這裡。”說完牽著泰烏雲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