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提著長槍順著密道直接走進了陳到和鄭言所在的房間,正好看見兩人,驚道:“你們是誰?”兩人見到有人過來,也都嚇了一跳,陳到道:“我們和上面的人不是一夥的,沒有惡意。”陳群哪裡肯信,大聲道:“你們怎麼進來的?”陳到答道:“我們一個一個闖過了那三個關卡啊。”陳群聽了,笑道:“水鉤陣、三臺陣和生肖陣你們都闖過去了?”鄭言道:“不錯,你有什麼問題嗎?”陳群突然朝他倆一槍刺去,道:“我才不信你們沒有惡意!”兩人吃了一驚,同時移動才躲過這一槍。眼看陳群又是一槍刺來,陳到從懷中拿出《救國策》塞在鄭言手裡,然後一把抓住他把他朝著那門就丟了過去。鄭言身子虛得很根本沒法反抗,只是叫道:“大哥!”就被扔進了房內。
那房門等鄭言摔進去後立刻就關上了,陳群大怒道:“小賊,看你乾的好事!”一招“橫掃千軍”朝陳到猛地攻去,陳到哪裡敢和他對敵?施展“破空浮雲”繞著房子一陣亂跑,陳群腿腳不便追不上去,大叫道:“小賊,現在投降,我還會放你一馬。”陳到哪裡敢停,一直和他離得遠遠的,陳群無論怎樣都無法靠近他,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
陳到跑了半天,自己的體力也已消耗大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陳群突然一個加速衝到陳到身旁,一槍將他掃倒。陳到身子一滑,滾到了那水池裡。陳群一瘸一拐的走到水池旁,倒轉長槍朝著陳到一陣亂刺,陳到趕緊下潛,這水池非常之深,陳到潛到水底,陳群竟刺他不到。陳到伸手在水池裡亂摸,沒想到背後竟然是空的,陳到沒有別的選擇身子往後面一鑽,竟然鑽了進去,陳到拼命上浮,終於浮出了水面,竟然是在另一個房間。
陳群見陳到突然消失不見,吃了一驚,顧不得腿傷,也跳進水裡,摸索著也鑽了過去。陳到剛剛爬出池子陳群就跟了出來,陳到實在沒力氣再跑了,喘息道:“陳掌門,我真的沒有惡意,真的沒有。”陳群看了看他,坐在地上,道:“你真的不是跟伍如海他們一夥的?”陳到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叫陳到。”陳群瞪著眼睛問道:“你姓陳?”陳到點了點頭。
陳群笑道:“你不必非要說自己姓陳,我們陳虎門只對姓陳的好只是個幌子,其實只要是俠義之士我們都是有求必應。”陳到道:“但我就是姓陳啊。”出於對陳虎門的信任,他便把自己的所有遭遇都說了一遍。
陳群聽了,道:“陳德是你的叔父,那倒是不假,我教過他‘陳氏戰魂掌’。”陳到聽了,坐了下來,道:“那就對了,我叔父正是用這一招才逼退了那領頭人。”陳群道:“你叔父自稱‘江湖浪子’,既留有富家子弟的身份,又在江湖上留有蹤跡。我對他的人品沒有懷疑,你既然和他一道,我相信你。你的遭遇我很痛心,但你總得記得這報仇絕不能操之過急。”
陳到默默的點了點頭,嘆道:“實際上,我還不知道那領頭人究竟是誰。”陳群道:“他既想要《救國策》,那他自然還會出現。啊對了,你想不想聽聽我們幫其他的故事?”陳到聽了,好奇心起,便點了點頭。
原來這陳虎門在由陳平建立之後,周勃派人取收集資訊編寫了初期的《救國策》,同時張良也讓他在江湖上交流的江湖高手編寫自戰國時出現的高深武功絕學,都編寫在了一本名叫《濟世策》的書裡。這兩本書隨著改朝換代也在不斷的擴充更新。到了桓帝、靈帝時期,兩本書就一直存放在無群山莊地下的密道里。而《救國策》又為何會被放在陳府,則是因為陳虎門的上一任掌門陳鼎發現了黃巾起義的事情,覺得《救國策》不應再隱藏在陳虎門了,他想把《救國策》交給一個可靠的英雄,可是在半路出現了意外,在汝南一帶陳鼎不知被誰所害身受重傷,在臨終之際他將《救國策》藏在了就近的陳府,至於陳正的夢或許真的就是天意為之了。陳鼎死後,包括繼任的陳群,整個陳虎門再也沒有人知曉《救國策》在哪,所以陳群一聽司馬防提起《救國策》就特別警覺,以至於雙方發生正面衝突,陳群還以為司馬防偷走了《救國策》,還來打《濟世策》的主意。
陳群又道:“叔至,聽你剛才講的,你有著濟世利民的志向,這我很讚賞。但是你的武功恐怕還不足以支撐你的志向,不過你要是真能拜穆康為師,倒是很好的機會。”陳到嘆了口氣,道:“可穆前輩說我不是他的徒弟啊。”陳群搖搖頭道:“你這麼想就不對了,穆康既然肯教你‘破空浮雲’自然就有繼續教你武功的意願。據我所知,穆康曾經收過一個徒弟,這個徒弟沒有達成他的要求,所以他肯定還會收徒。”
陳到點了點頭,經過柳元卿和陳群的輪番解釋,他知道了如果成為穆康徒弟的好處,但他還是道:“我只能盡力做好自己,究竟能否稱為穆前輩的徒弟,我想凡是沒有一定,我盡力就好。”陳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樣也行。”
兩人站起身來,陳群揉了揉膝蓋,陳到問道:“您的腿還好嗎?”陳群搖了搖頭,道:“放心,並無大礙。”又道:“這間房原本是一間密室,但多年來卻多餘了,並未有它的用處。”兩人於是從水池中又回到了之前的房間。
陳到敲了敲那間房的門,又喊了幾聲,但是絲毫沒有回應,回頭道:“言弟可能是暈過去了,我們等等吧。”陳群又坐下身來,道:“叔至,你有著濟世利民的志向,我倒想聽聽你對現在這個世道的看法。”
陳到聽了,盤膝坐下,道:“其實說實話,我覺得大漢王朝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或許建立一個新的王朝能夠拯救黎民百姓。”陳群聽了,搖了搖頭,道:“你說得不全對,大漢王朝是走到了盡頭,但現在絕不是改朝換代的時候。你看現在袁紹、曹操這些人四處割據,要真是改朝換代,誰有這個資格?我覺得雖然改變不了現在的政治格局,但是我覺得選官制度可以改變。”
陳到根本不懂他的意思,問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陳群伸手比劃了比劃,道:“早在孝武皇帝的時候,我們採取的選官制度是察舉制,你明白嗎?”
陳到點了點頭道:“不錯,以前我都見過郡守、縣令他們舉孝廉那些。這個制度有什麼問題嗎?”陳群笑道:“可能你對此瞭解的還是太少,其實現在的察舉制已經被門閥世族操縱利用,現在的鄉閭輿論都被他們所左右,所以現在的察舉制是非常之腐敗。同時這些地主和那些讀書人產生了尖銳的矛盾,也就是階級矛盾。不過現在是亂世,階級矛盾肯定是有的。但要想重建一個太平的時代,就必須要重建一個新的選官制度。我打算等真正的英雄人物一統中原後就去投奔他,向他說明我的看法。”
陳到問道:“那您打算建立一個怎樣的制度呢?”陳群道:“你對政治也有興趣嗎?那我就說說。簡單來說,就是在地方設立特定的官職負責品評,品評就是根據家世、道德和才能來給此人定下品級,品評完將結果上交司徒府。最高的權利來自中央,由此打擊了那些世族的權利與地位,給了那幫讀書人機會。”
陳到撓了撓頭,道:“如果看家世的話,還是得看門閥世族不是嗎?”陳群道:“我說的簡單,其實真的完全壓制門閥世族目前是完全不可能的,還得給他們些優惠否則他們不得翻了天了。叔至,其實我不建議你去加入政治上的鬥爭,我覺得你性情純良,不適合這些勾心鬥角的東西。最好就在武林中闖一闖,再多一點去戰場上殺殺敵就夠了。”
陳到應了一聲,陳群又道:“其實我出身於潁川陳氏,也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只是我父與我師父陳鼎是生死之交,所以將我交給我師父收為徒弟。我師父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肯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如果《濟世策》和《救國策》都已交到別人之手,我覺得陳虎門也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陳到一怔,道:“您是什麼意思?”陳群道:“我本無意率領幫眾再去參與武林的紛爭,再說了,陳虎門如今也是在不斷的衰落。再過不久我想我會解散陳虎門散落在各地,各自做他們該做的事。”陳到問道:“什麼事?”陳群肅然道:“俠義之事。”
鄭言被陳到一把丟進屋內,就暈了過去。過了半晌才清醒過來,他爬起身子,收好《救國策》,仔細看了看四周,只見一張供桌。他走上前去,並未發現什麼《救國策》上卷,只是發現了一沓紙,他見並沒有其他東西,只好翻看起來。
只見那紙上寫著:“吾乃陳虎門第二十一任幫主陳鼎,此次攜《救國策》出發實是去吸引‘中原槍皇’李九倫,我已對外放出風聲說我攜帶武林秘籍出行。李九倫必來加害於我,他在江湖上以慈悲之心迷惑了眾生,我此行必揭穿他的面目,我若一去不返,勢必讓我的徒弟陳群見到此紙。陳虎門頂尖武學我還未教授與他,此乃太極鎖心法。”鄭言這才發現,這一沓紙分為好幾部分,除了陳鼎留下的話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太極鎖的心法,另一個是一小張字條。
鄭言先看了看那字條,只見上面寫著:“心懷叵測者對《濟世策》虎視眈眈,所以我不請自來取走《濟世策》。但請放心,我定會妥善處理它,絕不將它交給別有用心之人。”落款是喬銳形。鄭言不知《濟世策》是何物,但也覺得和《救國策》必有聯絡,他不瞭解喬銳形的為人,也不好妄下評判。又拿起太極鎖的心法看了起來。
看了幾眼,他轉念想到自己和陳到很難從這裡逃出去,光憑兩人之力根本不是外面的陳群的對手,再說陳到在外面還生死不知,自己唯有練成這個太極鎖恐怕才有勝算,於是他認真的讀了起來。他按照上面所教的運氣法門練了起來,不出一會兒,竟然覺得渾身舒服,內力也大有增加,心道:“這太極鎖與‘環虎功’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練起來竟然如此輕鬆。”練了一個多時辰,竟然覺得渾身清爽,已將太極鎖的心法練成了七八成。他心急去助陳到,沒有再看,回身就將那門開啟。
陳到和陳群見他出來,都站起身來,鄭言見兩人聊得正起勁,非常納悶,陳到便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鄭言便把陳鼎留下的那一沓紙給了陳群觀看。陳群看後,嘆道:“想不到這陳虎門還有我不知道的東西,這掌門我當得真不合格。”陳到道:“這《濟世策》是已不在了嗎?”陳群道:“不錯,那些人看了《救國策》的前幾頁,認為這書必有一本上卷,怎奈這《救國策》是和《濟世策》共同編寫的,《濟世策》在前所以算得上是上捲了。既然已被東海喬銳形所拿走,那我們倒不用擔心了。”
鄭言問道:“您不去奪回來嗎?”陳群苦笑道:“奪?怎麼奪?先不說那喬銳形乃是當世大俠,他的行為作風我是相當佩服的,再說了就憑我這點兒微末道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鄭言奇道:“大俠?”陳群點頭道:“不錯啊,‘東海豪俠’喬銳形。你們不要被李九倫那賊人亂編的外號騙了,什麼‘東海靈魔’喬銳形,什麼‘南離妖邪’楚勳,都是李九倫用來給自己臉上貼金的。他想先給自己打上一個好的名聲,同時敗壞其他高手的名聲,我師父恐怕就是為了揭穿他才去的,不過為什麼沒有成功這就需要我去調查調查了。”
陳群又道:“我聽你們所說,李九倫派他的兒子去對天恆幫下手,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當今最強大的幫派神錘幫你們知道吧?”兩人都點了點頭,陳群道:“李九倫他知道以自己之力要解決喬銳形、楚勳等人是辦不到的,但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二十年前他趁著伍澤被仇家攻擊,偷襲了伍澤,若非有人相救,伍澤早就死了。你是伍澤的徒弟,你應該是知道的。”他向鄭言說道。鄭言點頭道:“是的,我一直都知道李九倫不是個東西。”陳群道:“李九倫沒能殺掉伍澤,之後也不再嘗試,反倒開始向這些幫派下手。他開始在江湖上到處濫殺無辜,然後留下象徵神錘幫的令牌,於是許多人都和神錘幫斷絕關係。而神錘幫的幫主趙振生性高傲,從來不向其他人解釋,所以現在很多人都視神錘幫是專門幹惡事的幫派,都想剿滅之。”
陳到道:“神錘幫的幫主也真是的,他這樣可真是害了全幫,也害了整個江湖。”陳群道:“李九倫雖然壞,但確實很厲害,不僅僅在武功方面,他的腦子也很好使。他很會發現其他人的弱點,如趙振的高傲和趙鈞的輕信他人,他已經毀掉了天恆幫,接下來神錘幫和泰山派我想是難逃一劫了。”
陳到一聽,吃驚道:“泰山派?”陳群點頭道:“是啊,泰山派也是一個大幫派。雖然並沒有武功特別高的能手,但他們有一個‘環星陣’,人數越多,威力越強,足可匹敵李九倫。所以我想李九倫應該不敢先對他們下手。”
陳到道:“看來,我得跟柳掌門他們說一聲才是。”陳群點頭道:“也是,讓他們提防著也沒錯。不過叔至啊,你可知道你們闖過的‘生肖陣’是出自誰的手筆嗎?”陳到和鄭言都搖了搖頭。
陳群笑道:‘‘你們肯定想不到這是出自於泰山派,不錯吧?’’兩人都吃了一驚,陳到道:‘’泰山派?莫非是柳掌門?‘’陳群點頭道:‘‘正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柳元卿、鄭元覺和他們的師父德天師一同來過我們山莊。那時泰山派剛創立不久,在江湖上沒什麼名氣,柳元卿和鄭元覺也是剛剛拜師,也沒什麼武功。我師父為了考驗他們,問他們如何能完善之前的’生肖陣’,沒想到還真被他們完成了。如果沒有他們,‘生肖陣’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可能開啟那個密道讓人進來。’’
陳到點頭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柳掌門年輕的時候就那麼厲害。’’鄭言道:‘‘陳門主,這麼說來那個密道就是個陷阱,沒錯吧?’’陳群道:‘‘是啊,其實要直通這裡還有別的路。我本想用這三個陣法困住幾個人接下來就好辦了。沒想到你們卻搶先進去,還將三個陣法一一破掉,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正說著,三人順著密道就要走了出去。陳到關心道:“陳門主,您的傷勢沒事嗎?”陳群笑道:“一點小傷而已,剛才調息了一會兒就沒事了。”三人已走出了密道,只見整個大堂燈火通明。伍如海、張人傑等人都已不在。
陳到和鄭言都吃了一驚,陳群卻很自然的笑道:“你們來晚了啊,竟然讓他們都逃了。”有幾個陳到和鄭言都沒見過的人走上前來行了個禮,其中撓撓頭一個道:“門主,這些人都是一些幫派的一流角色,我們還真的擒不住他們。”陳群低聲對陳到和鄭言道:“這四位是陳虎門的四大守衛。”又對四大守衛道:“行了,一會兒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你們打掃一下吧。”那四人領命而去。陳群回身對陳到和鄭言道:“好了,現在我已沒有了後顧之憂,你們也是。不過司馬防肯定不會就此罷手,你們還是跟著他們為好,記住,你們的本領還不足以跟他們抗衡,一定要小心。”兩人答應一聲準備離開。陳群又對鄭言道:“鄭公子,你是伍澤的徒弟,你知道你師父對武學是很痴迷的,最好還是不要和你師父說關於《濟世策》的事情。”鄭言笑道:“我知道,我要是說了,我大師哥他就會知道我偷偷跟他們作對,他不弄死我才怪呢。”我可不會做這種傻事。
兩人回到白群院後,騎上馬就去尋找司馬防一行人的蹤跡,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無群山莊,兩人趕緊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