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假和張先沒想到他居然能跳起來,嚇得全都尖叫起來。可是陳到右腿骨頭斷了,怎能穩住身體,還沒站穩便又摔倒在地。兩人剛鬆了口氣,陳到居然朝著他倆爬了過來,道:“領頭人你給我站住,我••••••我就是死也要報仇!”兩人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開啟門就跑了出去。廖艾和楊懷正不明所以,進去見了陳到那副樣子也都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將他扶回床上,再趕出去叫晴兒、周夫人和蒙夫。
周夫人將蒙夫帶到另一間房內,道:“你生氣嗎?”蒙夫知道她的意思,道:“夫人,我的心思相信您也明白,您說,我能不生氣嗎?那陳到何德何能?能讓晴兒這麼對他?”
周夫人倒是面不改色,道:“那你覺得是為什麼?是你對晴兒不好嗎?還是別的原因?”
蒙夫氣呼呼的道:“我和晴兒認識了快二十年了,他們呢?有沒有兩天啊?夫人您倒是說說,我對晴兒不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好嗎?那陳到對晴兒做了什麼?憑什麼晴兒對他這麼好?”
周夫人道:“那你倒不妨想想,晴兒對誰不都是這樣嗎?陳到那小子雖然是失憶了,但是他的行為舉止還是很老實的,而你的行事在我看來還是有些浮誇了,有些時候讓人難以信任。你自己想想,是也不是?”
蒙夫不服道:“夫人,你們都上當了。那個陳到分明就是裝的,你們怎麼會相信他那麼蹩腳的謊言呢?”周夫人一擺手道:“小夫,你還沒有搞清楚重點。重點在你自己而不在陳到。陳到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們尚且不能下定論。晴兒對他很是好奇,對他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關鍵就是你,如何能讓晴兒感到安全,這才是你應該改變的。眼下政局動盪,沒準什麼時候戰爭就會瀰漫到我們這裡,到時候入侵的軍隊在此燒殺搶掠,你真的能保護好晴兒嗎?”
蒙夫猶豫起來,道:“這個••••••”周夫人道:“你的背景本來是優勢,但是從這個角度上看,反而是劣勢了。你做的每一步都必須從家族的角度出發,不可能拋棄上百家人自己獨自逃生。而像陳到這樣的人,看樣子他是武林中人,對於家庭他本就沒什麼牽掛,如果遇到危險,自然可以帶著晴兒逃走。”
蒙夫指著屋子道:“可是這個陳到••••••”周夫人道:“陳到只是一個比方,我主要說的就是你而已。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時龍假和張先爭先恐後的衝了出來,道:“陳••••••陳到瘋了••••••”兩人都很是詫異,連忙趕了進去。
只見晴兒已被廖艾和楊懷叫了進來,正在安撫陳到。周夫人問道:“怎麼回事?”廖艾一攤手道:“不知道啊,他好像想起了他的仇人,然後就癲狂了,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結果根本站不穩,直接摔倒了。”
晴兒生氣道:“肯定是你們誰欺負他了!不然他不會這樣的,快說,你們究竟做了什麼?”蒙夫也指著廖艾和楊懷道:“快說!你們幹嘛了?”兩人只好支支吾吾的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蒙夫便把龍假和張先叫進來大罵了一通,再把他們和廖艾、楊懷都趕了出去。
晴兒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你不用擔心,他們再也不會來煩你了。你現在好多了吧?”陳到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住右腿小腿道:“還••••••還好吧••••••”晴兒道:“那••••••你是真的想起什麼東西了嗎?”
陳到搓了搓自己的太陽穴,道:“是啊,想起來了一些,一段過去。其實,還多虧了剛才那兩位兄弟,不然我也想不起來啊。”
“他們?”蒙夫不通道:“他們能做什麼幫你想起來?”陳到道:“我爹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剛才有位兄弟說了一通類似的話,我一下就想了起來。還真是多謝他了。”
三人聽了他的話,都明白他的意思,一時間都沒再開口。晴兒紅著眼睛道:“叔至哥哥,你也沒有了爹爹啊。我也是唉,從小我就被我爹爹拋棄了。”周夫人臉色一變,道:“晴兒,這些事情,你就別再胡說了。”晴兒不悅道:“娘,您又不讓我跟你談,也不讓我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蒙夫拉著晴兒道:“晴兒,你就別和夫人犟嘴了。”晴兒一把將他甩開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四大護法’來欺負叔至哥哥,肯定是你安排的。哼,我不理你了。”
蒙夫苦笑道:“晴兒,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回去就懲罰他們!這樣吧,晴兒,我會向你證明我能好好保護好你。我••••••我回去就好好練武,三個月後,陳到你的傷勢也應該好了,到時候咋們來比試比試!看看到底誰更厲害!”說著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晴兒不解道:“夫哥哥,你幹嘛突然說這些話?你從來都不怎麼練武的啊,怎麼今日開竅了?”
周夫人搖了搖頭,道:“晴兒,小夫對你的心你是明白的。我剛才和他談了談,可能他還是理解錯了。”
晴兒瞪大了眼睛道:“娘,您和他說了什麼啊?”周夫人道:“晴兒你們呆在一起十八年了,你對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最好還是快點表明了吧。你倆都不小了,不然再下去就是互相耽誤了。娘這一生沒有別的什麼追求,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過日子,不要像我一樣有著一段悲哀的過往。我和他說了說在我看來他的不足,還有陳到相對於他的優勢,於是他便覺得我認為他保護不了你,便打算回去練武。”
晴兒著急道:“娘,您既然知道他理解錯了意思,那幹嘛不去阻止他?”周夫人道:“練武對他沒有壞處,最終的決定權在你自己的手上。”
晴兒撓撓頭道:“可是娘,您為什麼要提叔至哥哥呢?”陳到在一旁聽著,也是非常疑惑。周夫人一副嚮往的表情,道:“他和你過去的你爹就是相反的型別。你爹他高傲、精明,他卻有些遲鈍但是挺單純的。我覺得你應該不會看上他,所以才這麼和小夫說了說。”
“娘!”晴兒撲到周夫人懷中,道:“您別說了好不好。我••••••我和夫哥哥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周夫人一臉正色的看著她。晴兒道:“他爹孃我都見過,他們雖然也都認識我,但是並不知道夫哥哥的意思。我知道他們一旦知道我的身世,肯定會非常排斥我,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也過不下去那樣的生活。”
“那••••••你對蒙夫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如果你也真的喜歡他,那你願不願意為了他去嘗試呢?”一旁的陳到突然開口道。
周夫人和晴兒都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周夫人鬆了口氣道:“行啊,你倒是厲害,把我想問的先問了。”晴兒卻臉一紅,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在我眼裡,他始終••••••始終是一個兄長••••••”
“我明白了,你說不出口,那我會去和他說的。”周夫人很輕鬆的說了出來,道:“行了,晴兒你不必苦惱了,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說著周夫人便走了出去。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每天晴兒都不厭其煩的幫陳到餵飯,起初陳到還蠻不好意思的,到了後來兩人也都習慣了,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後來陳到恢復了不少,也能拄著柺杖和晴兒一起出去逛逛,看了看周圍的風景,也認識了不少村莊裡的青少年。
眼看三個月已經過去,蒙夫又帶著“四大護法”過來,這次他手裡提著一把鋼刀,“四大護法”則扛著一杆看似非常沉重的鋼槍。
周夫人見他們來到,便想過去。晴兒拉住她道:“娘,您就不能不去跟他說嗎?”周夫人眼神犀利地看著她道:“為什麼?”晴兒幾乎要哭出來,道:“娘,你這樣和他說,他就沒希望了,那••••••我們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周夫人搖頭道:“你給他希望,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長痛不如短痛。希望他能早日清醒,儲存住你們之間的友情吧。”說著就直接走了過去。
陳到見他們來到,率先走了過去,道:“五位,真是幸會,陳到有禮了。”說著微微一鞠躬。蒙夫回了一禮,道:“陳叔至,你倒是可以啊,這麼快就可以出來走動了。不過估計你身體強健,應該可以把這柺杖丟掉了吧?”陳到搖搖頭道:“恐怕不行啊,蒙兄弟,你有所不知,大夫來看過了,算了算日期,然後說我至少還得再拄著拐一週啊。”
蒙夫擺了擺手道:“那些庸醫的話,你不必理睬,大部分都是想騙錢的。現在亂世,不論是誰,都是想混口飯吃,沒人真的會給你好好看病的。”陳到吃驚道:“真的嗎?周夫人和晴兒還給了他不少錢呢。”
楊懷指著他右腿和左臂上的傷疤,道:“陳到,你想起來沒有啊,這傷疤究竟是你的哪位仇人砍的?”其他人聽了,全都笑了起來。
陳到正色道:“這個••••••晴兒跟我一起回憶過了,看起來是同一個東西造成的,不過我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東西砍的了。”蒙夫一聽,臉色鐵青的看著楊懷,低聲道:“你給我閉嘴!別再讓他找到機會來刺激我!”楊懷只好不敢再出聲。
這時周夫人走了過來,蒙夫他們五個連忙行禮。周夫人一擺手道:“小夫,我有話要跟你說。”蒙夫一臉詫異,連忙跟著周夫人走了出去。
走出幾丈遠,周夫人回頭道:“小夫,三個月前你走了之後,我很嚴肅的問了問晴兒,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想法。”蒙夫頓時感到心跳加速,但是卻根本無法從周夫人的表情上看出任何徵兆,只好急切道:“那••••••晴兒她究竟是怎麼說的?”周夫人搖了搖頭道:“在她心裡,一直把你當成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