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樣?”張人傑和舒難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蒙玄回頭一看,嘆了口氣道:“可能你們並不理解我。我的所有家人之前是我和陳到一起堅持下去的寄託,但是他們現在都不在了,那我還能固執於什麼呢?倒不如拼一把,做一做我之前想過卻不敢做的事情。”
“你要代替杜雷在城裡作威作福?那你和這杜雷又有何區別?”舒難活有些激動道。張人傑也道:“是啊,這裡還是全都交給張太守來掌管不是很好嗎?你要在這裡當官,為何不回去找陳到他們?”蒙玄搖頭道:“我並不是要作威作福,再說了,陳到救了我,我也幫了陳到那麼多。我們之間已經是互不相欠了。在這裡挺好的,我會好好幫助張太守的。你們將來要是有空來這裡,我也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舒難活知道他主意已定,道:“好吧,但你要知道人心險惡,這些人恐怕不會忠誠服從與你,你可得小心。”蒙玄微笑道:“放心,他們或許不會忠誠於我,但一定會忠誠於利益。”
那幾個殺人犯一路衝進了監牢之中,監牢外也沒一個人看守,他們卻無人懷疑為何會這麼暢通無阻。他們剛剛進去,正好看見杜雷被吊在房樑上,他的脖子被一條麻繩捆住,身子正在不住地掙扎,臉上盡是鮮血和傷痕。所有人都大笑起來:“哈哈,杜雷你這廝,終於也有今天了!”杜雷看了他們一眼,又奮力的扯著繩子掙扎起來。那幾個殺人犯一直看著他也沒意思,便開始尋找蒙玄給他們的‘‘報酬’’,卻發現了楊爺等人的屍首,各自躺在了之前關押他們的牢房之中。
這幾個殺人犯對視一眼,忽然都想到了不妙,正要逃出去,忽然兩邊的鐵門全都關上了,蒙玄慢悠悠的走到鐵門外道:“果真是一群蠢材啊,還真的以為有誰會把金銀珠寶放在監獄裡。”那幾個殺人犯聽見他的聲音,全都撲到門口罵道:“姓韓的,你是什麼意思?還不快放我們出來?”蒙玄從未向他們透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們一直都叫他“韓公子”。
蒙玄敲了敲這鐵門的鐵欄杆道:“唉,死到臨頭還是這麼不知死活,你們還真是亡命徒啊。”說著一揮手,轉過身子就走。那幾人抓著柵欄不住地伸出手想將他拉回來並且不住地大罵,這時,杜雷之前的心腹(現在已經都是蒙玄的心腹)帶著無數弓箭手攔在了蒙玄的前面。那些殺人犯見了這幅情景,嚇得全都跳開鐵門,往後門就跑,此時後門剛剛正面被人開啟,杜雷的妻子、小妾和幾個兒女全被扔了進來,緊接著大門又被人關上,幾十名弓箭手也站在了後門門口,那些殺人犯見了,嚇得全都躲進了旁邊的牢房內。
杜雷已經不剩什麼力氣,眼看就要被勒死,看著自己的妻兒全在自己身下哭喊,心中頓時一片絕望,鬆開了自己的雙手,無力的看著身下一片慘狀。他的意識也漸漸模糊••••••
蒙玄聽他們哭喊了一陣,對一個心腹道:“怎麼樣?”那心腹道:“放箭是早就可以了,但是他們全躲進了牢房,想射到他們還不是那麼容易。”蒙玄微微一笑,道:“想躲開亂箭?行啊,那就射火箭,我看他們怎麼躲?”那人立刻叫人準備好火箭,等著蒙玄一聲令下,無數火箭對著牢房內一起射去。
在烈火與濃煙之中,辱罵聲與哭喊聲夾雜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慘烈的畫卷。張人傑和舒難活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幅場景,舒難活不由得緊緊地抱住了張人傑的腰,嘆道:“真是••••••真是殘忍至極。”張人傑知道她以前乾的事情不比現在這事好多少,也很詫異她的性情怎麼變化的這麼快,嘆道:“確實殘忍,這蒙玄是勸不回來了,走吧,我們去向張太守告別,快點回神錘幫幫忙。”舒難活點了點頭,兩人便在蒙玄放肆的大笑聲中悄然離去。
兩人剛剛走進張機的府邸,扁瀟便一臉驚慌的趕了過來,對兩人道:“唉••••••不好了。”張人傑道:“是不是太守知道了?放心,我們這就去承認錯誤。”扁瀟道:“唉,我這三腳貓功夫哪裡瞞得過我師父,他一直在等你們回來給他個說法,現在••••••快去吧。”張人傑和舒難活趕緊走了進去,只見張機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臉凝重的不知在想著什麼。
張人傑趕緊道:“張太守,這次是我們的錯誤,和扁瀟兄弟無關。”張機一看他們回來,一拍桌子衝到他們跟前,還差點滑倒,張人傑連忙扶住他,張機急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小兄弟他人呢?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張人傑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又補充道:“蒙玄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不過張太守您放心好了,他代替了杜雷,但他絕不會和杜雷一樣胡作非為的。”
“不會?你們憑什麼認為他不會?你們當過官嗎?知不知道權力對人的誘惑有多大,他又這麼年輕,告訴你們,估計過不了多久,這裡的太守就會變成他了。”張人傑怔怔的看著他,道:“不會••••••不會這麼嚴重吧?”張機嘆了口氣,道:“我對著太守之位沒什麼嚮往留戀的,他若是真的能當個好官,那我樂意讓給他。但是聽你們說的,他做的如此殘忍,今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這個••••••”張人傑看著舒難活,見他也和張機一個表情,只好鞠躬道:“好吧,張太守,您說該怎麼辦吧?無論您打算怎麼做,我都聽從。”張機立刻道:“好!我們現在就出發,讓他停止他的所謂,把兵權全都交出來。”
“啊?”張人傑有些懵圈,心道:“這怎麼可能做到呢?”舒難活這時道:“張太守,他絕對不會交的。就憑他的那些手下,都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他們不會讓蒙玄交。蒙玄剛得到這些權力,就更不會交了。”
“他不願交,那必須衝突,否則將來會害更多人!”張機堅定的說道,帶著上百人朝著杜雷的府邸就趕了過去。
蒙玄聽到訊息,立刻率人出來迎接。張機看著他們府裡一股黑煙正不斷飄出,立刻道:“杜雷在哪?我要見他,今日我要收回他的一切權力。”
蒙玄嘆了口氣,道:“太守大人,恐怕你要失望了,杜雷將軍昨晚就暴病而死了,他已經將自己的權力全都交給了我。在我看來,只有杜將軍能將權力收回,太守您嘛,又不是您授權於我,那您也無權干涉於我。”張機將他強詞奪理,氣的渾身發抖道:“你••••••你叫蒙什麼對吧?”蒙玄微微一搖頭道:“不,我叫韓玄,太守你記住了啊,我們將來可是同僚,可不能連姓氏都叫錯了啊。”
扁瀟見他一副要講道理的嘴臉,卻都是說的挑釁的話語,生氣道:“蒙玄!你手上的權力本來就都是我師父的,你現在強行將它們奪走,要不要臉?”蒙玄卻滿不在乎道:“我韓玄從未聽說過我的權力是太守的,你若是真的想要回來,那你們就來拿吧!”說著,他身後幾個心腹齊聲大喝,那些士兵們紛紛拔出刀劍。張機身後計程車兵們也都拿起長槍、盾牌,劍拔弩張的氣息頓時籠罩在一群人之中。
“住手!”張人傑和舒難活看不下去了,走到蒙玄身邊道:“蒙玄,你停手吧。”
蒙玄轉頭看了看他們,道:“記住了,這個世上沒有蒙玄,只有韓玄。所謂的什麼蒙玄已經死了!”張人傑不認他,道:“什麼蒙玄已經死了?你就站在我的面前,談什麼生死?你不就是家人全都死了嗎?至於••••••”
“夠了!”蒙玄突然出手,一劍朝著張人傑刺來,張人傑沒想到他竟會真的對自己出手,被他一劍刺中小腹,虧得舒難活將他向後拉了一把,才沒有被刺的多深。張人傑摸了摸小腹的傷口,看著自己滿手血跡,吃驚道:“你真的動手?”蒙玄橫劍對他冷眼相待,道:“不錯,你們要是再和我作對,我不管你們曾經是不是我的朋友,唯有殺無赦!”
“好啊!看來你是不知道我張人傑的手法!”張人傑氣的就要動手和他拼命,舒難活卻知道自己和他都受傷不輕,這麼打起來對兩邊甚至全城百姓都沒什麼好處,立刻拉住他道:“住手!”
張人傑一臉驚訝的看著她道:“你幹什麼?這等無情無義之人,留著他幹嘛?”舒難活面無表情,道:“無情無義之人也有他無情無義的用武之地!給我走!”施展輕功立時間將他拉起,轉身退走。
走出去不遠,張人傑不悅道:“你究竟是在想什麼?我們難道還怕死嗎?”舒難活冷然道:“不怕死歸不怕死,但是不能送死。李九倫還沒殺了,我們還得回去幫忙,在這裡浪費時間,是最愚蠢的選擇。”張人傑也不想跟她爭辯,道:“行,你傷沒好,我不跟你吵,走,我們回去幫忙。”舒難活卻拉住他道:“別忙,你受傷了,我們先回張太守府邸。”
張機看著張人傑和舒難活離去,又質問了蒙玄一次,蒙玄還是強硬的回絕,張機握著寶劍的右手也顫抖起來,不知是否要真的發起衝突。
蒙玄倒是一點都不緊張,笑道:“張太守,你猶豫什麼呢?說不定你這劍一拔出來,這長沙城之中就再也沒有韓玄我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還怕什麼呢?”張機知道蒙玄還未真的調動兵馬,否則自己手中這點人根本不夠他看。若是真的要發生衝突,現在確實是最好的機會。但他看越來越多的百姓好奇的過來湊熱鬧,若是真的發生衝突,那一定會波及到周圍的百姓。最後他還是不願發起戰鬥,嘆了口氣道:“罷了,韓玄你記住,不要忘記你的初心。”一揮手示意收隊,帶著手下迅速撤離。
蒙玄看著張機、扁瀟等人的背影,得意道:“張太守,走好啊,我們來日方長!”
張機和扁瀟回到了府邸之中,眼看張人傑、舒難活和兩名漁夫收拾好了東西正準備離去。張人傑一看見他們立刻過來道歉道:“張太守,真是對不住了,我們之前畢竟是朋友,我實在沒法跟他動手。”張機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這不怪你。這衝突怎麼都不該打起來,你們做的是對的。對了,你好像受傷了嚴重不嚴重?”
舒難活卻攬著張人傑道:“張太守,他的傷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打算將來怎麼處置您和蒙玄之間的關係?”張機道:“沒什麼好處置的了,我估計也不會再當這官職多久。他要是真幹得不錯,我寧願把這太守之位讓給他,也好讓我去多遊歷遊歷學學更多的醫術。他若是和杜雷一樣甚至比他更甚,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說著,無力的低下頭去。
兩人也明白他的苦衷,安慰了他一會兒。舒難活便著急想快速返回神錘幫,讓張機給他們些藥,他們自己可以對付好。張機也不挽留,道:“那個神錘幫的戰事我也早有耳聞,既然你們那裡也很緊急,那我也不留你們了,祝你們一路順風。”仔細的幫他們弄好了藥裝在了布袋之中,便親自送他們四個離開。舒難活和張人傑擔心引人注目,謝絕了張機贈送大船的邀請,還是坐上了來時的小船。
正當他們準備離去的時候,扁瀟急急忙忙的跑來道:“你們不必太著急了,那個••••••什麼神錘幫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什麼?結束了?”兩人起初還是震撼不已,忽然覺得也對,他們走在水路上就花了幾天,在長沙亂戰也花了一天時間,這神錘幫總壇的絕戰怎麼著也該結束了。於是兩人充滿期待的對扁瀟道:“那結果如何?”
扁瀟一臉奇怪的看著他倆,道:“這個••••••神錘幫的舊幫主,據說是曾經被人認為全都死了的陳幫主,他突然出現企圖力挽狂瀾,最終••••••”“最終怎麼了?”張人傑和舒難活都快大吼出聲。
“再次下落不明••••••”扁瀟喃喃出聲。張人傑和舒難活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信之色。不知在神錘幫的總壇,又發生了什麼怪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