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世傑很是懷疑,道:“我們素不相識,而且我們三兄弟也沒什麼名聲。你們突然這麼對我們,這是為什麼?”項魁道:“耿大哥何必自謙?楚勳先生的三個徒弟在江南也是頗有威名,我等早就仰慕你們和你們的師父楚先生。今日既然能相遇,這便是緣分。來來來,讓我們一起為楚先生成為‘六大天王’而慶賀!”便開始給幾個大碗倒酒。韓 光和陳向南也上前相邀。
許國傑心中也很疑惑,推辭道:“三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師父叮囑過我們,決不能喝酒,我看還是算了吧。”張人傑卻道:“大哥、二哥,你們裝什麼啊?師父何時說過這些話?既然這三位兄弟都是好意,我們為何要拒絕啊?”便端起酒道:“好,我先敬三位一杯。”便端起大碗一飲而盡。耿世傑和許國傑剛想阻止,卻已來不及,只好將手收回。
韓 光道:“張三哥如此豪情,在下佩服。既然耿大哥和許二哥不願飲酒,那也無妨。”張人傑大大咧咧的喊道:“三位,既然我大哥、二哥不喝,那也成。我替他倆喝!”便又端起一碗回頭道:“大哥、二哥,你們不喝,那就成全小弟咯。”又端起一碗一飲而盡。
耿世傑將許國傑拉到一邊,道:“三弟這是幹什麼?怎麼這個時候敢亂喝陌生人給的酒?他瘋了嗎?李九倫可是在附近啊。”許國傑一伸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道:“大哥,不必太著急。三弟也有他的分寸,我和他剛才試了試他們仨的武功,不是很強。就算只有我們倆也應付的來。三弟知道這酒到底是要喝得,他替我們喝了,自然我們就沒事。”耿世傑道:“什麼叫要喝得?我們就是不喝,又能怎麼樣?”許國傑道:“大哥,你不知道。他們本想邀請我們去他們在山下的飯店一起飲酒。但已經被我們拒絕了,三弟說只能在山上飲,沒想到他們還真答應了。既然三弟開口了,也不好再反悔嘛。”耿世傑還是不悅道:“有什麼不好反悔的?是他的信義重要還是咋們師母和小侄女重要?他總是這麼貿然,也該改改了。”
這時張人傑哈哈笑起來:“這真是好酒!”正端起第三碗,突然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耿世傑和許國傑一看,耿世傑道:“不對啊,三弟的酒量可沒有這麼差。”陳向南突然笑道:“那是自然。耿世傑、許國傑,你們應該慶幸,若是你們也喝了。那就一起倒了!”耿世傑和許國傑大吃一驚,並排站立道:“你們到底是誰?想來做什麼?”
項魁道:“放心,只是你們的碗裡有點麻藥而已,不會致命的。我們主人沒說要你們的命,不用擔心?”
耿世傑道:“主人?是誰?李九倫嗎?”許國傑冷笑道:“那還能有假?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只有李九倫的手下幹得出來了。大哥,莫要和他們糾纏過多,保護師母要緊。”兩人便緩緩退到房門前。裡面的阿涵也感受到氣氛不對,道:“世傑,怎麼了?”耿世傑不想再隱瞞,道:“師母,李九倫的手下前來,想要不利於你。你千萬小心啊,我和國傑就是拼著命不要,也會保護好您的。”阿涵吃了一驚,道:“什麼?你們••••••你們小心啊!”掙扎的跳下床來,可是傷口突然一痛“哎喲”的叫了一聲,摔在地上。
耿世傑吃了一驚,連忙退進房內攙扶道:“師母,您••••••您還好嗎?”阿涵好不容易站起身子,道:“你去吧,小心國傑和人傑有危險。”耿世傑點了點頭,又站了出去。
陳向南對項魁和韓 光道:“眼下只收拾了一個,我看應也鳳他們還真不一定能對付這兩個。乾脆我們幫他們一把?”項魁也道:“是啊,主人說盡量不要跟他們動手。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不動手的道理了!”三人齊聲吶喊,掏出兵刃一起衝上。
耿世傑和許國傑一看,身子朝前一竄頂了上去,還抄起桌上的酒罈當做兵刃,五人就這麼混戰在一起。
不遠處的應也鳳等人見他們居然這麼打了起來,都大感詫異,封圖道:“應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和計劃裡的不一樣啊?是不是要搶功啊?我們上不上啊?”應也鳳把心一橫,道:“管他們想什麼?我們上!幹掉楚勳的妻子,就是大功一件,給我衝啊!”便帶頭衝了出去,其他二十幾人也都跟上。
耿世傑一看不遠處突然衝出好幾十人,全都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又看項魁等人都露出得意的神情,怒道:“可惡!這果然是你們的陰謀!”韓 光笑道:“是又怎麼樣?你們現在發現也太晚了!”耿世傑氣的凝聚內力,朝著天空大吼一聲:“師父!”
陳向南道:“別白費力氣了,楚勳老兒被帶出去好遠,聽不到你的聲音的。就是聽到了,他現在也趕不回來。”許國傑險些被陳向南的飛刀砍中,退後道:“那王劍果然也是陰謀!你們真是處心積慮啊,我們師孃究竟做了什麼?你們要這麼對她?”項魁道:“她平生只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嫁給了楚勳,凡是阻止我們主人的人,通通都只有一個死!”
阿涵聽到了外面的喊聲,再看了看外面的情景,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嘆了口氣,將剛出世的女兒抱在懷裡,柔聲道:“孩子,娘對不起你,但娘必須做出選擇。不然你爹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將被子一掀,整床被子被摔落在地上。阿涵蹲下重新整理一番後,將被子拉開一圈蓋在地上,道:“孩兒,好好長大。”站起身來,卻不知淚水已打溼了被子。
耿世傑眼看那幾十人已經逼近,急的大吼道:“師母!快走啊!”發出一掌將衝在最前的應也鳳打倒在地。阿涵抱著女兒剛剛衝到門口,四面都已被人圍住根本沒有路走。許國傑見情勢越來越危急,叫道:“大哥,你保護師母!我擋住他們,快走啊!”掌力立刻加強幾倍,許國傑已是拼盡全力,立刻將項魁、韓 光和陳向南逼退一步。耿世傑趁機擋在大門前,一掌將好幾人逼退,叫道:“誰敢過來?”
阿涵轉頭回到房內,對著一堵較為鬆動的牆深吸口氣,突然發掌,竟將石磚劈開幾個,露出一個小口。可阿涵自己也劇烈的咳嗽起來,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扶著牆劇烈的喘息。耿世傑藉著餘光看到了裡面的情況,叫道:“師母快走啊!”阿涵連忙從小洞中鑽了出去。
應也鳳知道不對,喊道:“這屋子可能有後門,大家繞過去看看!”有幾人應了一聲,便拿著刀劍繞了過去。耿世傑想衝過去阻止,卻被更多人攔住,眼看情勢危急,喊道:“二弟,全靠你了!”返身衝回屋內,朝著阿涵開啟的小洞用盡全力撞去,將石磚又撞開幾個,他自己也滾倒出去。
應也鳳一看,道:“快!跟上,不要讓那女的跑了!”帶著巨良、安昆和封圖等人也跟了過去,他還掃了掃屋內,沒發現別的人,便衝出了屋子。巨良道:“應先生,你放心好了,這一帶的地形我們都勘察過了,這邊通向的是懸崖,他們絕對跑不掉!”應也鳳笑道:“話雖如此,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了,總之,必須把那女子幹掉,我們才算完成。”
阿涵跑出去好遠,突然覺得肚子小腹以下劇痛無比,大腿內側有粘稠的物體流出,再加上她剛才強行動用內力,已是加重了傷勢,再跑兩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後面三人追趕上來,見她已倒下,立刻將她圍住,一人道:“臭婆娘,你跑不了了,乾脆你就自我了結了吧,也省的我們動手。”阿涵嘆息一聲,道:“罷了,這是天要亡我。”將女兒緊緊抱在懷中,坐著低下了頭。那三人對視一眼,正要動手,耿世傑突然衝來,連發兩掌將兩人一起打死,另一人嚇得丟下兵刃就跑。
阿涵一看是他,嘆道:“世傑,多虧你了。”耿世傑已是披頭散髮,道:“師母,您說什麼呢,我就是死也要保你平安啊。”便將她扶起,道:“師母,快走!”兩人勉強跑出兩步,阿涵便又摔倒在地,她自知走不了了,對耿世傑擺擺手道:“世傑,我真的不行了,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師母,就把我女兒保護好。”說著就要將女兒給他。
耿世傑那裡肯從,道:“師母,您別說喪氣話!”將她拉了起來,道:“師母堅持住,穿過前面的樹林,他們就發現不了我們了。”奮力攙住阿涵一半身子朝前行進。後面應也鳳等人也遠遠看到,安昆招呼道:“大家快追!他們跑不掉了!”二十多人全都歡欣的大叫,緊追過去。
耿世傑和阿涵剛走了一半,便已有人趕到了他們身後朝著阿涵一刀砍去,耿世傑一看不好,連忙身子一側,幫阿涵擋住這一刀,同時大叫一聲摔倒在地。阿涵吃了一驚,自己也跟著跌倒,驚問道:“世傑!你沒事吧。”耿世傑一看那人又已抬手,道:“師母小心!”奮力躍起將那人踢倒在地。
阿涵抱住女兒自己站起道:“世傑••••••我們別掙扎了,你帶著孩子走吧!”耿世傑絕不聽從,道:“師母您不要灰心,有我在!”說著對她連打手勢讓她快走。阿涵卻是有心無力,下身的劇痛讓她根本是舉步維艱,但是卻不忍耿世傑白白犧牲,更不忍剛出世的孩子就遭此大難,不知哪裡又有了力氣,朝前緩緩踏出堅定的步伐。
應也鳳等人將耿世傑團團圍住,封圖笑道:“你這麼負隅頑抗又有什麼意思呢?實話告訴你,前面是懸崖,除非你那師母會飛,否則她別想逃掉。”耿世傑心中一驚,冷笑道:“你們作惡多端,盡是殺害無辜,你們也別想逃掉。”應也鳳不屑道:“自己都這樣了還裝什麼強?給我動手!”有幾人各舞刀劍朝著耿世傑砍來。
張人傑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那迷藥的量並不大,再加上他身子強健內力也厚實,很快便衝退了藥性。他起身一看許國傑正在和剛才那三人苦戰,驚問道:“二哥,這是怎麼回事?”許國傑哪裡有空回答,只能叫道:“快去幫大哥和師母!”張人傑大吃一驚,顧不得其他,順著遠處聲音嘈雜的方向跑去。
楚勳和王劍走出去好遠,心下也有些不耐煩起來,道:“怎麼這麼遠?這都翻過好幾座山頭了,怎麼還不到?”王劍笑道:“楚先生,您說的是啊。我帶著那些酒走出了好遠,這才發現有一罈落下了,這才費力的回來找啊。不過幸虧遇到了您和穆先生,我也覺得不虧了。”
兩人又走一陣,王劍一指前面道:“到了。”楚勳一看,只見一輛大車上面盡是酒罈,這才露出笑容,道:“不容易啊,你這僱了好幾匹馬啊,這麼多酒。”再看那幾匹拉車的馬也是各個雄健,道:“真不容易啊,這麼多好馬。”王劍也笑道:“是啊,確實都是我花高價才買來的。”說著便開啟一罈酒。
楚勳卻眼明手快,立刻將他的手拉開,這時從酒罈裡衝出一條毒蛇,朝著王劍的手就咬了過去。幸虧被楚勳拉開,否則王劍必定中招。
楚勳一把便掐住了那條蛇,內勁一發,那毒蛇根本無法抵抗,立刻死去。楚勳將死蛇丟掉,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劍已是嚇得臉色慘白,道:“這••••••我不知道啊,本來都是好酒,可••••••可怎麼變成蛇了?”又敲了敲其他罈子,裡面都是空空的聲音,根本不像裝了酒,估計都被換了毒蛇,不由得大叫道:“是誰?是誰換了我的酒?”楚勳面色嚴肅,道:“你來這裡不是巧合,誰告訴你的?”
王劍有些扭捏,道:“是••••••是一個拿著一杆槍的人說的,他還讓我見到你們要驚訝一些。你們可是我最敬仰的,所以••••••”楚勳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拿著一杆槍的人?”王劍點頭道:“是啊,他那槍和普通的槍也不一樣,粗的很。”楚勳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大叫道:“不妙!”立刻撇下王劍朝原路衝去。
王劍不明所以,喊道:“楚先生,你去哪啊!”連忙追了過去。
耿世傑奮起全力,將好幾人全都打倒在地,可是左右手和肩膀各中幾刀,已是左右搖晃,連站穩也不容易做到。應也鳳笑道:“小子,你還要掙扎嗎?”耿世傑吐了口帶血的痰道:“廢話少說,想傷我師母,你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應也鳳笑道:“好啊,那你便受死吧!”正要動手,張人傑率先趕到,一掌推在巨良背後,將他打倒,再朝著應也鳳打來應也鳳揮刀擋住,卻被張人傑一掌擊退。張人傑扶住耿世傑道:“大哥,你沒事吧?”耿世傑滿腔怒火正不知如何發洩,怒罵道:“都是你這笨蛋!你還知道來啊。”張人傑知道是自己的不是,道:“大哥別擔心,有我在,他們傷不了師母!”
應也鳳笑道:“就憑你嗎?我應也鳳不信,早就有人去對付她了,你現在來,恐怕有些晚了吧?”耿世傑一聽,一把將張人傑向後扔去,喊道:“保護師母!”張人傑立刻脫出包圍,朝著阿涵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