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符誌異》曾一度被靈符堂認為是妄想之詞,雖然靈符在如今修仙者的戰鬥中必不可少,但終歸為輔助手段,所謂修仙界,老老實實的修煉才是王道,對此葉磊不以為然,就如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一般,學的雜不如學的精。當初在靈符堂,他一面研究靈符,剩下的時間幾乎全部耗費在《古符誌異》之中,流連忘返,它並不是描繪的憧憬藍圖,而是實實際際存在過的歷史。
所以他堅信萬靈符的存在,若是一般的修士諸如那些大能之輩,決然不會相信有萬靈符這樣神奇的符篆,擅意改變體內靈氣的屬性,這不是逆天了嗎?作為人類你吸收靈氣修仙,如果可以改變成魔氣,那不就可以修魔了嗎?對此葉磊也有類似的疑問,如果他此時去詢問魔界修士,答案必然也是否定,沒有魔元,如何修魔?
只有他體內的金符告訴他,只要有金符這種萬能的“純元”,亦可修魔。
不過符修,自由一套自身合理的系統,現在葉磊,只要擁有一身魔氣即可,這已經是他在魔界暢行無阻的通行牌。
外形的改變、金符的產生、以及全新的感悟,讓葉磊脫胎換骨,粗糙的大手將厚重玄青色左右一扯,那青色骷髏印記亦是消失不見,那個記錄恥辱的人類奴隸印記,在成為符修的剎那,轟然破碎。
心性的錘鍊,讓他的心鏡更加冷漠,他甚至已經模糊人類與魔人的區別,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縱為人類也有屠戮萬生的畜生。他也曾瞭解若干年前的探寶,魔界放出風聲,吸引大量人類的前來,卻是將人類一網打盡,成為魔界的奴隸,長久以來,自然而然讓他們感覺習以為常。如果這裡面硬是要找個罪魁禍首,四環魔靈王當之無愧。
本來他的仇恨,面對的是整個魔界,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是權高者的肆意妄為,此刻他內心清明,目標愈加變得明確,解救族人,殺死四環魔靈王。
對於這個目標的難度,他已經做了權衡,金符初期,相當於人類的金丹期,他要走的路很長,現在唯一的需要的就是隱忍。
“有人來了。”葉磊站起身來,本來他還可以稱之為“修長”的身材,現在卻是彎著腰佝僂著軀體,竟然連秦楚影的身高都比不上,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秦楚影至今沒有適應突發的變故,她也懂得外表只是一具皮囊,但是看慣了冷峻,如何能對猙獰保持下去。不管怎麼說,這個人就是葉磊,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恩人。
“誰?”秦楚影喃喃道。
葉磊徑直踏出門外,剛才放出靈識的剎那,他亦是被驚呆了,整個魔塵鎮,幾乎素有的魔修喪生,那盤旋在空中天雷之龍,耗盡最後一絲的氣力之後消失殆盡,符修的天劫,是所有度劫中最為安全的,所以它只好把所有的忿恨集中到魔人修士身上。
所以上古之前的符修,都會選擇偏僻無人的沼澤或者沙漠,完成這項神聖的儀式。這倒不是符修的仁慈,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安安靜靜的,決然比那種鬼哭狼嚎的過程好的多,符修的心性,和畫符一般,講究的是淡泊寧靜。
葉磊一聲苦笑,如果魔人拿人類奴隸造孽,那麼今天自己的這番作為,不也是遷怒於如此的無辜嗎?
罷了,這就是相對於弱小的強者準則,唯有不斷變強,才能按照自己的意念行事,就算你不想承認不想去做,它依然亙古不變的左右自己。
魔塵鎮儼然成為廢墟,高大的建築殘破不堪,簡直比地震的破壞都要打,狂風乍起,張剛黑色盔甲下的衣衫一角獵獵作響。
這是一個擁有相當於人類修士元嬰期修士的魔修,方臉之上,十字花的疤痕格外的醒目,一雙眸子充滿了殺意,雖然他沒有放出任何的靈壓,但是這種暴虐之氣隨之而來,葉磊知道,這是常年征戰,在骨子裡埋下的暴戾,單單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普通的修士膝軟倒地。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張剛嘴角抽動,魔塵鎮成為死城倒是小事一樁,他想知道的,只是對方這個佝僂老頭,為何要這麼做。這魔塵鎮屬於金絲城的東大門,過往的修士都會經過這裡,一鎮修士突然被屠,金絲城當然需要一個說法。
當初張剛受到梁鑫的飛劍書之時,亦是感覺魔塵鎮方向有所異動,好像有修士在度劫,不過話說回來,度劫怎麼能夠危及梁鑫的性命,直到來到這裡,才明白梁鑫所謂的“劫難”。
“表哥!?”跟著葉磊身後的秦楚影駐步,彷佛不相信眼前所見,小時候的玩伴,兩人還經常過家家,甚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不是張剛被門派選中,恐怕兩人早已經成為夫妻。
張剛的表情閃過一絲懷疑,任憑他戾氣在身,也不由得身形顫動了一下,不過一入魔修,什麼兒女私情全部閃到一旁,但是這秦楚影,的確是自己至今沒有放下的人之一。
沒有人看到張剛是如何移動過去的,高大的身軀完全的將秦楚影埋沒,他這個動作已經表明了立場,秦楚影是他的人,眼前的葉磊別想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