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他這麼還有藏招,我們就不值得全力以赴嗎!”
不二峰子喝罵道,憤怒是讓她能夠繼續保持狀態的毒藥,飲鴆止渴在發作之前便是救命良方。
“萊克快跑!”
魯判顧不得安撫女人的情緒,他只是視角偏移,就發現了那中階實力的蠱蟲不是朝著自己而來,居然看也不看自己,翅膀全力撲打,向著不遠處的萊克衝去。
“嗤啦”
回應他的不是少年的舉動,而是在他腦袋偏頗時,把準時機用出殺招的蠱蟲,是為最後一隻的它在前蟲用生命的掩護下成功突破了後勁難接的臂影阻礙,將自身吸收了許多同伴的混沌之力一塊引爆,腐蝕掉了魯判胸口到腋下的絕大部分血肉。
鮮血淋漓,腐臭潰爛的壞死肉塊出現在魯判身上,他的嘴角顫抖,從頭到腳的神經一齊抽搐發冷,空虛透風的感官在不斷激盪著大腦。
雙眼一黑,他癱倒在地上,管不了源自巫師的威脅,雙手死死抓住頭皮想要將其扯下,疼得他快要發瘋,灰塵、碎石、混合了鮮血的泥漿都因為翻滾而往傷口之中鑽,只覺得痛楚要將他撕裂。
“壞了,玩過頭了。”
巫師沒想到這被混沌蠱母所刺激後的子蠱會如此瘋狂,連自己在它們出發前的指令都能拒絕,害怕首領要求抓捕的物件因此死亡的他趕忙驅使腳下的蠱蟲全力前進,只求能夠中止住魯判越發錯亂的精神,所有外派的蠱蟲都被要求迴歸。
“給我,滾開!”
尖銳的巨石自不二峰子的手中疾馳飛出,最為純粹的力道之下,元素竟是添頭,維護形體不崩潰成了唯一作用。
這是她第一次瞧見魯判如此狼狽的模樣,以往不是勝券在握的自信,就是淵思寂慮的冷靜,不會有埋藏心底的真實出現,可現在這情況,很顯然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他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這個死對頭了。
一顆,兩顆,三顆,土狼被不二峰子肆意拆分著,在短短半分鐘裡,她就丟出了十幾顆前端尖銳末端敦實的石塊,倒也是阻止了巫師試圖接近魯判的想法。
“別好壞不分,他的性命比你重要許多,我能對你網開一面,現在離開我就當作沒看見!”
看著魯判更加瘋狂的舉動,巫師的表情變得很難看,他調集回還在襲擾不二峰子的元素蠱蟲,用它們的性命來抵消女人的攻擊。
如同他所說的,致使魯判失去戰鬥力後,巫師就停止了對所有人的攻擊,宣洩情緒固然重要,但是比起性命,其他什麼事情都變得可有可無,魯判不能死,就和他必須要維持對魔神氣息的壓制一樣重要。
“我說了,滾開!”
她是巷角的野貓,毛髮豎立,用擇人而噬的恐怖眼神死死盯住巫師,不容許他將自己腳下的傢伙帶走,魯判是她的依賴,他活著,自己就活著。
或許會從他人手中祈求到食物,可絕不容許由他人主宰自己的未來,那個巫師想要用完全沒有保證的諾言來換取觸手可及的安全?怎麼可能!她是活在當下的人,不相信未來,只注重手中的現在。
“愚蠢的女人。”
巫師的下頜鬆動,貼合在臉上的面具被取下,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肌膚上凹凸不平,大小不一的坑洞遍佈臉頰的每一寸,裡面進出著以環節蛆為主的蟲子,空洞瞳孔裡面沒有尋常人類應有的眼球,只有兩團冷藍色的焰火在跳動。
混沌母蠱拍打著翅膀,通體幽光,帶著腐化周遭環境的氣息逐漸接近不二峰子,光是待著,女人就已經出現了不適的反應,她體內孱弱的秩序之力不僅無法幫助她抵禦混沌之力的腐蝕,相反還成為了它的幫兇,在搖身一變後開始破壞體內的平衡,緩慢,但勢不可當。
“砰!”
蓄完第二發能量彈體的萊克急不可耐,邁著虛弱的身體向巫師的方向走去,他在減少二者之間的距離,好叫射擊的精度上升,增加對巫師的挑釁,實力強大者有實力強大的打法,實力不足者有實力不足的打法,成為拖延時間的工具,為魯判九世從瘋狂中清醒,不二峰子在疲乏後恢復尋求機會。
他認清了自己的孱弱,意識到只有這種辦法才能夠幫助他們戰勝巫師,而性命這種東西,應該果斷捨棄就得捨棄,只求之後魯判取得勝利後還能夠記得自己的目標,解救出那被血緣綁架,悲慘到瑪麗都難以講述出口的圖克,也算是尊重了他這個逝者的意願。
“你們一個二個的,都是要挑釁我是吧!既然如此,都給我去死!死了之後,就沒人再來惹怒我!”
巫師癲狂的怒吼從嘶啞的嗓子裡傳出,焰火大作,使眼眶之中全是冷藍,他所幸也不藏拙,剩下幾隻母蠱全部派出,有附著元素的,也有通體幽光的,甚至還只充斥著魔神氣息的血肉甲蟲飛出。
它的軀幹全部被觸手和複眼覆蓋,附肢細長,單個來看都有巴掌的長度,完全清楚巫師是如何將它收納在衣物之下。
這是他獨立開發出的魔神蠱,期望能夠作為藥物的替代品而被研究,只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他現在能夠指揮它完全是體內魔神氣息的光。
雖然是手上最為強大的蠱蟲,但絕對是他不願意使用的那一個,因為會加重他的病情。
現在被放出純粹是被氣昏了頭腦,不過卻也無傷大雅。
一個發瘋,一個殘廢,最後那個甚至連入門的級別都沒有達到,分分鐘就能夠完成的,應該不會有太多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