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不該同情這類人?
可……憑什麼要同情她們,前世被欺負的時候,圍觀的同學那麼多,誰同情過她?她的母親為了自己,背上行囊轉身離開小巷頭也不回的時候,可有同情過在屋頂即將死去的女兒,所以良心什麼的,讓它死了便好。
心裡總有個聲音告訴她別多管閒事,說她思想過激也好,人性泯滅也罷,此刻的她最是厭煩這種弱者的哭泣。
“哎!”尉子瑜煩躁地翻身坐起,因在被窩裡掙扎而弄得亂糟糟的髮絲垂在臉頰兩旁,哀怨著臉:“這鐘離伯謙怎麼到現在還不過來?”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即房門被敲響:“子瑜,快起床用早膳了,七殿下讓我轉告你,他有事去了很遠的地方,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尉子瑜一聽是雲深,心裡的期盼也消了下去。
有事去很遠的地方,他一個玩世不恭的皇子能有什麼正經事?八成是打聽到哪個地方好玩,哪個地方有美女,所以藉著公事的由頭四處遊山玩水去了吧!
尉子瑜起床,開啟房門接過雲深的早點,又繼續悶著頭將房門關上。
“雲深姐姐,樓下有兩名女孩正賣身葬父,尉小姐也該配兩個丫鬟了,這樣就不用勞煩雲深姐姐抽空照顧她。”一旁的丫鬟建議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
……
樓下的兩人一直哭,卻沒有開口要銀子的意向,這讓雲深派來買她們的差人很是為難。但凡她有任何想靠近的動作,兩人就會哭得如同脫韁的野馬,六親不認。差人已經無緣無故被撒潑打滾的黑月打了好幾巴掌,每一巴掌都夠那差人喝一壺。
人群中的君雁玉見此現狀,忍不住笑出了聲,撥開重重人群,走到那及近僵硬的“屍體”前,丟下一袋銀子:“這是你們葬父的錢,而我只要哭得不是很傷心的這位姑娘。”說著,不等黑月與白陽反應過來,一把拉起白陽往人群外走去。
哭得昏天地暗的黑月一下收住了聲,目瞪口呆地望著已經被拉走的白陽的背影,這、這讓她怎麼救場?
……
白陽順從君雁玉來到一處小巷,見四下無人,瞬間反客為主,一隻手環住他的寬肩,一隻手擒住他的脖子。髒兮兮的臉頰湊到君雁玉耳邊,眼中盡是抹不去的陰霾,冷言道:“勸你少管閒事,不想死就趕緊送本姑娘回去。”
呼吸打在君雁玉的耳邊,隨即便紅了耳廓,但還是嘴硬地道:“難道姑娘賣身葬父事屬虛假?”
白陽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將君雁玉掐得滿臉通紅:“知道太多之人容易遭遇不測,公子在這離都生活,不知生存道理嗎?”
“可是我已經將你買了。”君雁玉手中握著摺疊的墨扇,想要掰開她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卻發現對方力道不是一般的大。
“本姑娘不想跟你廢話,要麼死,要麼送我回去並將此段對話當做秘密。”白陽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到君雁玉耳邊,身上的狠戾讓他心裡一驚。
“我選擇送你回去,姑娘趕緊鬆手。”
白陽這才鬆開他,將他推遠。
“咳咳咳……最毒婦人心。”君雁玉捂著脖子咳個不停。
“……”她無言,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成為少主那樣優秀的殺手。
君雁玉見她冷淡地望著自己,不由得挫敗感油然而生,盯了對方許久,也不見其為所動,只得悻悻地轉身往香溢樓前院方向走去。
黑月得了銀子,又沒了白陽,自知這計謀算是被破壞了,只好收起了哭聲,將那草蓆拖拖拽拽,跌跌撞撞,拖延一下時間。這其中不少人想要伸出援手,皆被拒絕:“我想親自埋葬父親。”
好氣啊!氣得哭了出來,淚眼婆娑地拖拽著草蓆,此刻的眼淚比起方才多了些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