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謙歡喜嗎?”尉子瑜走到他身旁,問道。
她其實有些心虛的,奈何手工這東西,她也只會那簡單的紙船。
鍾離伯謙望著燭光裝扮的湖面,小小的火苗跳躍著,映襯著五顏六色的紙船。將整個黑夜照得很亮很亮,那湖面載著紙船上的燭火,悠悠然地飄浮著。
尉子瑜是第一個願意點亮他黑夜的人,鍾離伯謙嘴角浮現淺淺的笑意。那些一個人承受的夜幕下的寒冷,在此刻被驅散得一縷不剩,那些獨自隱忍的歲月彷彿就是為了換今夜的到來。他說不出口的往昔,此刻很想對身旁這個女子悉數傾言。
“歡喜。”心裡縱使有千般緒,萬般情,到了嘴邊卻換成了這句歡喜。除了歡喜,還有什麼詞語能囊括他現在的心情。一個女子願意為你做到這個地步,是他鐘離伯謙幾世才能修來的福分,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心愛之人。
“快許願吧!”尉子瑜歡喜地拽著他的胳膊:“河燈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若河燈無法幫你實現,自有子瑜會幫你實現。”
“真的嗎?”鍾離伯謙感受到胳膊上的溫暖消失,他側過臉,身旁的女子正閉著眼,雙拳合在胸前。鍾離伯謙忍不住好奇,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話音落下,身旁的女子紅唇輕啟,甘甜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許願啊!”
鍾離伯謙這才發現,原來她的聲音如此好聽,也難怪當初在香溢樓時會被她的歌聲吸引,或許在明月樓下初次相見,他便將這聲音刻入心裡了吧!
鍾離伯謙學著她的模樣,對著那滿池的紙船,許下了此生最渴求的願望。一願兄長得償所願,二願子瑜幸福安康,三願子瑜能回頭看他一眼。
“我追不上夏夜的螢火蟲,無法贈你滿空點點流螢。我夠不到夜空的星辰,無法許你漫天燦爛星輝。我能給的,只有那載著滿船情感的燭光。我知道,總有一刻,燭光會熄滅,紙船會傾覆。但我對你的感情早已融入這滿池的秋水,若池水被太陽蒸發,那我的感情便隨之化成白煙,還會縈繞在你存在的空氣裡。若池水被丫鬟們拿去澆灌花木,那我的感情便會化作花木上盛開的花朵香氣,夜夜陪你安眠。說了這麼多,我只想告訴你,從今往後,不管我在與不在,我的感情都會陪伴著你,生生世世,不離不散。”
“子瑜……”鍾離伯謙怔在原地,沒曾想原來他在子瑜的心裡原來這般重要。
尉子瑜說著說著,雙眼開始迷離,踮起腳尖湊到怔愣的鐘離伯謙跟前,下巴微微揚起,輕輕吻上他的薄唇,嘴裡含糊不清說著些什麼。
伯君,我心悅你。
不遠處的鐘離伯君將尉子瑜一席話悉數聽進耳朵裡,還看著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吻了別人。一氣之下,他憤恨地甩袖離去。
正當鍾離伯君轉身離開之時,尉子瑜才發現自己好像入戲太深了,連忙掙脫鍾離伯謙的懷抱,撒腿就跑。
“哎?怎麼害羞跑了?”鍾離伯謙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小短腿已經跑進離人院。奔進房間,啪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嘿嘿……”鍾離伯謙纖細的手指覆在自己的薄唇上,笑得痴痴傻傻。
“七殿下。”
“哎……”鍾離伯謙被突然出現的黑月嚇得差點跌進池裡,見來人是黑月,氣得想一把將她扔進池裡,奈何池裡還有子瑜送他的滿池愛意,使不得使不得。
“七殿下,莫要誤會。”
鍾離伯謙被黑月的話潑了一盆冷水,什麼叫莫要誤會?此情此景難道不是子瑜在表明心跡嗎?雖然一個男人讓女人先開口是有些失了風度,但這情感卻是實實在在的,只要她願意,他隨時都可以給她想要的承諾。
“七殿下,我們家小姐只是為了表達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獨特,並非心悅。”黑月見他的臉逐漸黑了下來,訕訕地笑道:“慢慢來嘛!慢慢來,七殿下好夢……再見。”